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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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男人登时一脚就踢向袋子，塑料袋破开，一块块的糍粑散落一地。

&esp;&esp;人家买了的东西，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黎里面无表情，点出微信收款码，说：“四十八。”

&esp;&esp;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竟真没把她怎么样。公正地说，这男人面相不差。但人心岂能只看面相。而他家发生了什么糟心事，黎里毫无兴趣，只关心收钱了走人。

&esp;&esp;男人一转身，冲女人道：“你买的东西，你解决。”

&esp;&esp;那女人拿着手机上前来，赶紧扫码付了钱，冲黎里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esp;&esp;黎里没表态，她向来厌恶软弱的人。

&esp;&esp;钱款到账，黎里一刻不多待，转身就走。

&esp;&esp;她目光一扫，见堂屋旁边一扇房门虚掩着，床上伸出一只少年的手，惨白的颜色，手指又瘦又长，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esp;&esp;她没在意，出了院子，骑上自行车一蹬，又颠颠簸簸地离开了。

&esp;&esp;在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破地方，每扇窗后都是悲剧。

&esp;&esp;好走的路没几条，窗子却是密密麻麻。

&esp;&esp;……

&esp;&esp;周末两天过得飞快。

&esp;&esp;周一那天早晨，闹钟叫的时候，黎里很痛苦，那时她再次萌生了不想上学的念头。

&esp;&esp;这念头一出来，人倒是清醒了，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来——她更不想待在家里。

&esp;&esp;她起得晚，差点儿迟到，最后一段路是小跑去的。

&esp;&esp;她不是怕迟到，是嫌烦。

&esp;&esp;艺校其实管理宽松，只有每周一必上早自习，其余日自由出早功。但她们班规矩极其严苛，周一迟到了得拿着书在教室后边站一整个上午。

&esp;&esp;黎里就迟到过，站了一上午，人都快站睡着。

&esp;&esp;站着挺烦的，不如坐着打瞌睡。

&esp;&esp;她踩着chapter3

&esp;&esp;最近降温，又连续落雨，黎里迟到了。

&esp;&esp;门房大爷掀一掀眼皮，见是她，提起圆珠笔在登记册上写下：“器乐二班，黎里。”

&esp;&esp;黎里撑伞出门房，脚步不徐不疾。

&esp;&esp;近日的连雨似乎要到尾声了，淅淅沥沥的。

&esp;&esp;身后，两个迟到的学生风一样从她身边卷过，将雨水浸湿的水泥地踩踏得吧唧响。他们呼啦啦冲向各自班级，好像最后这几步路的挣扎能改变已迟到的事实，或做做样子让老师们看——他们虽然迟到但仍在努力挽回过错。

&esp;&esp;江州艺校虽对学生管束松泛，但学生每迟到一人次，班主任要扣十块钱。黎里想想自己的迟到次数，还行，也就叫班主任损失了二十，占了他两杯奶茶的便宜。

&esp;&esp;客观来讲，黎里不是坏学生。她不染发不斗殴，不纹身不浓妆，不招惹同学不穿露脐黑丝一类的奇装异服，也不打鼻环唇环肚脐环。

&esp;&esp;但就像人的个性不是靠那些装腔作势的外在东西能彰显的，人的个性也不是凭一身泯然众人的装扮就能隐藏的。

&esp;&esp;哪怕是在学生个性花样百出的艺校里，她也个性得过头了。

&esp;&esp;太有个性的学生，毕老师不喜欢；如果表现还差，那是罪加一等。

&esp;&esp;今天又是周一，不出早功，上自习。

&esp;&esp;黎里甩了甩雨伞上的水珠，踱进教学楼。他们班后门紧挨着楼梯间。可能下了雨，秋风寒，坐在后门口的向小阳把门给关了。

&esp;&esp;黎里推了一把，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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