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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那一剑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被捅穿胸膛的滋味并不好受，宋彧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剧烈咳嗽了几下，呕出大口的鲜血。

&esp;&esp;痛苦至斯，他竟然还能扯出笑来。

&esp;&esp;“慕之。”

&esp;&esp;他迎上谢怀蔺的目光，语气寻常得像在问候一位经年未见的故友。

&esp;&esp;“无诏入京——你这是要反吗？”

&esp;&esp;对话的走向陡然一变，在场的人纷纷打了个激灵，斜眼偷看谢怀蔺的反应。

&esp;&esp;这位天之骄子出身世代忠勇的镇北侯府，在经历了家破人亡、自己被贬的苦难后，还会选择守护宋氏江山吗？就连旁边那位倾国倾城的皇后，曾经也是谢怀蔺明媒正娶的妻子——试问夺妻之仇，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忍？

&esp;&esp;暴君已成刀俎上的鱼肉，反或不反，皆在谢怀蔺一念之间。

&esp;&esp;“还是说……”宋彧有些吃力地吐出字句，眼底尽是挑衅之意，“你是特意赶回来参加朕和久久的婚礼？”

&esp;&esp;此言既出，谢怀蔺握在剑柄上的手指猛然收紧，未干的红色液体滑过剑锋，凛凛寒光泛着浓烈的血色杀意。

&esp;&esp;“都督冷静！”

&esp;&esp;温久察觉到他的变化，飞扑到宋彧身前挡开两人：“郢人尚在境内，江山此时无主恐会引起军心动荡，还望都督刀下留情。”

&esp;&esp;宋彧不能死。

&esp;&esp;至少不能是现在。

&esp;&esp;她螓首低垂，刻意避开了视线相交，谢怀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能看到她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

&esp;&esp;记忆中这是少女第二次责怪他不够冷静，只是那时她单纯在为他担心，而不是替别的男人求情，语气也不像现在这般疏离，责备里暗含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

&esp;&esp;“谢怀蔺，你怎就如此冲动呢？”

&esp;&esp;许是那声“都督”过于刺耳，又或许是她维护宋彧的姿态太碍眼，谢怀蔺眉心烦躁地皱起。

&esp;&esp;“四哥！”

&esp;&esp;一个少年匆匆跑了上来，打破僵局。

&esp;&esp;温久抬眼望去，那少年眉清目秀，模样俊俏，也穿着一身盔甲，长相和谢怀蔺有几分相似，只是个头稍微矮些，年纪估摸着只有十四五岁。

&esp;&esp;他叫谢怀蔺四哥，是谢氏本家的孩子吗？

&esp;&esp;温久正暗暗思忖着，却见那少年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

&esp;&esp;“四哥，你也太胡来了，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少年埋怨道。

&esp;&esp;他哥本来在阵前领兵，离宫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看到那女人有危险就不顾一切地运内力飞跃上城楼——四下箭矢横飞，差点就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esp;&esp;谢怀钰越想越气，又气愤地瞪了温久一眼，好像在说一切都是她的错。

&esp;&esp;“我有分寸。”

&esp;&esp;比起咋咋呼呼的堂弟，谢怀蔺要淡定得多。

&esp;&esp;世人皆称赞他雄韬武略，是战无不胜的大都督，他自己也以为在战场上可以永远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esp;&esp;可当看见少女身处刀光剑雨中，身旁的男人正强迫喂她喝什么东西时，名为理智的琴弦在瞬间崩断，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谢怀蔺甚至忘了自己周围的千军万马，没有一丝犹豫地冲上去救人。

&esp;&esp;——哪怕他要救的人，曾经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自己。

&esp;&esp;“城内的郢人已经清剿干净了，剩下的皆从北门逃窜，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谢怀钰询问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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