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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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苏鹤亭飞奔在炮火中，找到还没有被炸翻的电话亭，拨打刚才的号码。他握着话筒，说：“这里没有军队，也没有战斗机——”

&esp;&esp;7-004道：“你在说什么啊？你他妈清醒一点，这是战争，就是要把他们打服，打烂，打穿才行。你不会在同情南线联盟吧？”

&esp;&esp;炸弹落在电话亭不远处，苏鹤亭不得不再次挡住头部，迎接那震耳欲聋的爆炸。

&esp;&esp;7-004说：“今晚是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怎样？去拦阿瑞斯号吗？最高指令已经下达，他们什么时候投降，阿瑞斯号什么时候停下。”

&esp;&esp;像是印证他的话，等阿瑞斯号经过上空，炸弹变得更加密集。列车站已经被炸成了废墟，因为过程的迅速，甚至没有人跑出来。当爆炸再次发生的时候，苏鹤亭被掀翻在地上，迸溅的碎块盖住了他。

&esp;&esp;7-004的声音微不可闻，那听筒吊在半空剧烈摇晃，最终也被炸成了碎片。

&esp;&esp;轰炸持续了一夜，天亮时，阿瑞斯号终于离开。苏鹤亭趴在废墟中昏迷不醒，直到被拖出去。

&esp;&esp;“醒醒。

&esp;&esp;“7-006……”

&esp;&esp;苏鹤亭攥住领口，骤然惊醒。他仰躺在担架上，急促地喘息，仿佛刚从噩梦中挣脱。车顶晃在眼前，几秒后，他认出自己正躺在北线联盟的装甲车上。

&esp;&esp;负责联络的情报员欣喜道：“组长！”

&esp;&esp;苏鹤亭抬手蹭了下脸颊，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令他清醒，他坐起身，问：“车往哪儿开？”

&esp;&esp;情报员说：“往城区。组长，你感觉怎么样？你身上都是伤。”

&esp;&esp;苏鹤亭顾不上回答，他的目光都被车窗外的景象吸引了。

&esp;&esp;昨晚熊熊燃烧的大火并没有熄灭，只是变小了。那些种植园和牧场化为灰烬，冒着滚滚黑烟。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上，还剩几匹受伤的马，正在被驱赶向远方。

&esp;&esp;北线联盟的装甲车行驶在焦土上，空中的轰鸣声依然存在，代表着车队都跟在了阿瑞斯号的后面。

&esp;&esp;“主神系统的计划精妙绝伦，它们的命令高于一切，我们即将迎来本世纪最伟大的胜利……”

&esp;&esp;车内广播像是魔咒，它激昂地重复着这段演说，在所有装甲车和飞行器里播放。那是傅承辉的声音，又不像傅承辉。

&esp;&esp;“向卑鄙的南线人开炮，要剔除他们龌龊的思想，杀光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esp;&esp;苏鹤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皱起眉，说：“什么？”

&esp;&esp;广播极具煽动性地呼喊：“杀光他们！让南线的土地获得新生，一切都由主神系统负责，我们战无不胜！”

&esp;&esp;车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苏鹤亭回过头，发现车里的每个人都很陌生，即便他们曾经共事过。

&esp;&esp;“哐！”

&esp;&esp;装甲车的挡板被挪开，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是7-004。他嚼着口香糖，看苏鹤亭扑过来，又被铁网拦住。

&esp;&esp;7-004说：“病人不要激动。”

&esp;&esp;苏鹤亭抓紧铁网，道：“操！”

&esp;&esp;7-004吹了个泡泡，又嚼破。他说：“你怎么骂人呢？是我救的你好不好。”

&esp;&esp;他卖着人情，而事实是，苏鹤亭身上有黑豹的定位芯片，在飞行器巡逻的时候很好被找到。

&esp;&esp;苏鹤亭眼神冷厉，他十指不断收紧，像是随时会挣开铁网杀了7-004。

&esp;&esp;“你要去城区是吧，你去城区干吗？”7-004伸出食指，顶开墨镜，露出自己细长的眼。他模样周正，是狐眼死后替补到004这个位置的，按照划分，也是个狙击手。但他比狐眼聪明多了，继续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反正我顺路。”

&esp;&esp;苏鹤亭挤出字来：“少管我的事。”

&esp;&esp;7-004拿掉墨镜，说：“好呗，谁稀罕管你，不过呢……这半个月你一声不吭，差点耽误了轰炸，现在又非得去城区，我有理由怀疑，你背叛了北线。所以，为了队伍的安全，你不准擅自下车，只能待在这里，直到我们凯旋。”

&esp;&esp;他挥手，示意车内的黑豹成员把苏鹤亭铐上。同时，他提醒道：“有摄像头哈，你可别胡来，阿尔忒弥斯老师看着呢。”

&esp;&esp;情报员忐忑地上前，小声说：“对不起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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