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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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第3页）

&esp;&esp;对方停顿半晌，说：“这……”

&esp;&esp;珏向前走，枝叶间忽然挨了几滴水。它仰起树冠朝上看，上面乌漆墨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水滴越掉越多，最后“哗啦啦”地全泄下来。

&esp;&esp;苏鹤亭倏地转出打火机，喝道：“珏！”

&esp;&esp;小灯霎时燃烧起来，蓝色火焰犹如猛虎扑食，横蹿而出，把头顶照得一片通明，只见顶部爬满巨型蠕虫。

&esp;&esp;珏说：“见鬼啦！”

&esp;&esp;倒下来的不是水，是被嚼得稀烂的人体残渣，夹杂着血，黏成模糊的肉团。脚下蹚的也不是水，是污浊的不明液体，还飘着一些塑料饭盒。

&esp;&esp;珏翘起根茎，崩溃道：“呀！”

&esp;&esp;黑色菱形碎片狂涌，刚挡住头顶，就听“嘭”地一声响，有蠕虫砸下来了。谢枕书微偏过头，有几分不适。

&esp;&esp;苏鹤亭猛一挥灯，用火驱灭蠕虫，朝黑色菱形碎片吹了几下，道：“我吹干净了，不脏。珏，到我这里来！”

&esp;&esp;他深谙主神造物的弱点，就是怕光。当下将小灯燃至半人高，吓退涌过来的蠕虫。珏晕出一片渐变色，跟着他们一路小跑。空间壁面上全是蠕虫，它们生着人脸，躯体笨重，靠吸盘移动。

&esp;&esp;“有，”它们窃窃私语般地低喃，“有肉。”

&esp;&esp;珏悚然：“人都被它们吃掉了！”

&esp;&esp;苏鹤亭却道：“不好说。”

&esp;&esp;他的火焰骤然矮下去，有熄灭的征兆。苏鹤亭轻呼一气，两指捏住灯芯，说：“给我争口气。”

&esp;&esp;蓝色顿时重振旗鼓，再度大亮。可是蠕虫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光到哪儿，它们就在阴影里追到哪儿。那密密麻麻的蠕动声“沙沙”不绝，期间还伴随着人体残躯掉落的声音。

&esp;&esp;两个人回到来时的地方，苏鹤亭先用火焰驱出向上的路。小灯的灯芯“啪”地爆了一声，如似催促。谢枕书二话不说。借着十字星的力，带着他们重回通道。好在通道狭窄，有灯照着，四下明亮，蠕虫不敢尾随。待爬出去，苏鹤亭和珏一同倒地。小灯恢复原来的亮度，半死不活的样子。

&esp;&esp;珏突然翻过来，哽咽着：“没有活人。”

&esp;&esp;苏鹤亭道：“也没有朴蔺。”

&esp;&esp;珏说：“还有别人，大家都被吃掉了。”

&esp;&esp;苏鹤亭沉默须臾，倏地翻坐起来，见谢枕书正在看那井盖。两个人对上视线，苏鹤亭问：“是吗？”

&esp;&esp;谢枕书指尖在井盖洞口虚画一圈，道：“八九不离十。”

&esp;&esp;珏说：“什么八九不离十？”

&esp;&esp;苏鹤亭道：“虫子是被放进去的。”

&esp;&esp;珏也探过头去，看那井盖破烂。它虽然是个聪明的系统，却还不那么懂，问：“谁这么坏？”

&esp;&esp;谢枕书言辞简略：“人。”

&esp;&esp;珏说：“什么！”

&esp;&esp;苏鹤亭本想摸摸鼻尖，但想到刚才的蠕虫，又默默把手放了回去。他抓起把沙子，洒在井盖上：“主神把他们送进来，绝不想让他们立刻死，里面的蠕虫多半是人放进去的。”

&esp;&esp;这井盖都破了，他们只要依次爬出来就好，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来的人反将蠕虫引了进去，把底下的人全杀了。

&esp;&esp;珏半晌后才说：“干什么呀。”

&esp;&esp;它声音低低的，说不出来的难过，连那声“呀”都不再神气，好像什么东西在心里破碎了。

&esp;&esp;苏鹤亭也不想让它觉得人丑陋，便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esp;&esp;可他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珏却点点头，像是信了，但它一点头，树叶就一枚一枚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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