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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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esp;&esp;“以为我来为你撑场面的？”谢骛清笑着问，“万一没猜对，岂不是要失望了？”

&esp;&esp;“失望倒不会，就算歪打正着，都是帮了我。”她心里的难过未散，同他拌嘴也没精神。

&esp;&esp;谢骛清的手掌递到了她的眼前。掌心里坐着一个寿星公的小蜡烛，彩色的，有些丑。何未先是一愣，随即鼻子酸涨起来。

&esp;&esp;他掏出半盒洋火柴，摸出一根樱红色的火柴棒子，擦亮了一道火光，点燃白棉芯。

&esp;&esp;“想要什么，吹灭了告诉我。”谢骛清说。

&esp;&esp;她轻声说：“今天不是我生日。”是明天。

&esp;&esp;“饭吃得久些，不就到明天了？”他笑。

&esp;&esp;原来……一切都在他的安排里。

&esp;&esp;何未此刻再看坐在火光里的寿星公，丑是丑了些，胜在小巧可爱。

&esp;&esp;“有更漂亮的，”谢骛清看破她的心事，“挑来选去，还是拿了这个。”

&esp;&esp;她隔着火光看向谢骛清：“为什么？”

&esp;&esp;“为寓意，”他说，“我想你活得长长久久，比任何人都久。”

&esp;&esp;这是一个随时要面对下一次死亡的人对她的祝福，由衷的心愿。

&esp;&esp;何未和他对视着，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

&esp;&esp;直到她发现又有军官路过。从两人立在这儿，那边的看客就没断过，三十来岁的男人们一个个却像围观教员谈感情的愣头青，有大大方方看了一眼还想看一眼的，有绕过去偷瞄的，竟还有几个白发老教员也来凑热闹。

&esp;&esp;此刻又冒出来两个男人，并肩站在宴客的牌子前闲聊。高的那个说，我不该排在你前面，如今你官职可比我高多了，矮的那个答，你是我学长，咱们兄弟不看官职。谈得话内容无比兄弟情深，而真实意图只有一个：看谢教员在干什么……

&esp;&esp;“你们的人，一直看我们。”她被瞧得不大自在。

&esp;&esp;“看看也好，以后多几个背后护你的。”他说。

&esp;&esp;“护我做什么。”她轻声道。

&esp;&esp;“你和他们教员有过一段情，总要护着，”他笑着道，“不然说出去，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esp;&esp;又来了。她没吭声。

&esp;&esp;“还没想好？”他转回正题。

&esp;&esp;何未轻摇头，其实是舍不得吹。

&esp;&esp;她忽见融化的彩蜡从一侧流下去，忙指着道：“流下来了。”

&esp;&esp;他笑而不动。这点儿热蜡对他不算什么。

&esp;&esp;何未慌忙凑过去，一鼓作气吹灭了。直看到袅袅白烟升腾起来，才想到……到底要什么？还真没想好。

&esp;&esp;谢骛清看她怔忪的模样，想起下午和她在抱厦的片段。

&esp;&esp;“想要什么？”他烟火落人间（3）

&esp;&esp;“说好了。”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esp;&esp;“说好了。”他肯定道。

&esp;&esp;谢骛清无声笑着，掉头往里去，但没走太快，慢着步子等何未跟上。

&esp;&esp;她很快走到谢骛清身边。白锦缎的裙摆因为走得快，缠在脚腕上，凉飕飕的，可她的人却热烘烘的，但碍于身边是一扇扇大小包房的门，不便说什么。只是并肩走着。

&esp;&esp;她见附近无人，轻声问：“那我们，在你走前——”

&esp;&esp;“算什么”三字没来得及出口。

&esp;&esp;“平白落下一个名声，却什么都没有，不是很亏么？”他笑着接话。

&esp;&esp;他竟学她说过的话。

&esp;&esp;两人路过一方帘子，恰好有人端了菜出来，没留神把珠帘子拨到她脸上，被谢骛清以手挡开碍眼的珠子。“二小姐帮过谢某许多次，”他轻声道，“总不能让你吃了这个亏。”

&esp;&esp;又是似真似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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