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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杜老先生皱着眉头：“二小姐想到什么好事情了。”

&esp;&esp;“我在想……色字头上一把刀，是句好话。”一想他，就被老先生的眼光刀了。

&esp;&esp;老先生沉声道：“后半句也记好，石榴裙下命难逃。”

&esp;&esp;……

&esp;&esp;年初一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esp;&esp;邓元初大大方方来给何知行拜年，私下带话：初五恭王府的堂会，谢骛清也在。

&esp;&esp;这是暗示她，务必去见一面。

&esp;&esp;“清哥最近都在六国饭店，”邓元初替他解释，“快总统大选了，外头乱，有人要刺杀候选人，闹得很大。清哥身份敏感，不能常出来走动。”

&esp;&esp;初五那天，天将黑未黑，她和二叔到了主人家。

&esp;&esp;何二家在什刹海附近，恭王府也临着什刹海，近得很。

&esp;&esp;今晚名角云集，因过年堂会多，许多角儿都要连着赶场，此处是最后压轴的。他们汽车到时，正有辆车停到假山处，下来的是被专程接来赶这处堂会的七姑姑和另一位先生。先生妆容俏丽，裹着披风，看衣妆该是要唱《樊江关》的樊梨花。七姑姑把那带着妆的先生护在身前，对候着的小厮说：“扶着些，连唱两场过来的，开场又是他。”

&esp;&esp;七姑姑将那位先生送进去，这才见笑吟吟立在那儿的何未和何知行。

&esp;&esp;何知行留她们姑侄说话，让莲房扶着先进去了。

&esp;&esp;何知妡今日只应了这里的堂会和一处义演，这里更是压轴的，并不着急上妆，只穿着银蓝马褂和长裤，披着披风，细长的大辫子在身后，俊得让路过的几个小姐望了又望。而这位玉树临风的姑姑却是对她轻努努嘴，柔声问：“不嫌风大？快进去。”

&esp;&esp;“七姑姑今日唱什么？”她笑。

&esp;&esp;“《鱼肠剑》。”

&esp;&esp;“哦，今日是伍子胥，”她笑，“这个我熟。”

&esp;&esp;“你不是不爱听吗？”

&esp;&esp;“和名将有关的都喜欢。”

&esp;&esp;何知妡恰到好处地一笑，再努努嘴指她身旁，意思是：名将来了。

&esp;&esp;她见七姑姑眼里的打趣，已知身后是谁。

&esp;&esp;她将话藏回去，等七姑姑走了，才回头看。谢骛清跟着上次那位丢了表的中年男人并肩而立，那中年男人见何未背影没认出，等姑娘扭头，立时笑了：“二小姐。”

&esp;&esp;“邵先生。”她轻声招呼。

&esp;&esp;“我正要同人谈两句要事，”那邵先生对谢骛清说，“老谢陪二小姐说两句。”

&esp;&esp;谢骛清应了，倒真像偶遇。

&esp;&esp;大半个月没见，他头发似乎长了些。想必刚用手向后拢过，短发微微向后，眉眼都完整露了出来。因刚在戏楼里，他没披外衣，穿着一件立领衬衫和军裤就出来了，白色的立领突显了尖下巴。他似不大愉快，面容严肃地微抿着唇，在看到何未时抿着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esp;&esp;何未忽觉得披肩的软毛戳着下巴，戳得痒，她用手撩开那几缕白绒毛。

&esp;&esp;两人对视着。

&esp;&esp;两人见一面太不容易，他想多瞧她一会儿，于是带她往远处的回廊走。初五没出年，她穿着仍是年节该穿的银红色的半裙，耳旁还戴了红玉耳坠，摇荡在脸旁，瞧着可爱。两人肩并肩保持着合理的距离，走了一段合理的时间后，寻到个避风又避人的转角处。

&esp;&esp;“这半月还好吗？”她轻声问。

&esp;&esp;他微微颔首：“还可以。”

&esp;&esp;“酒喝了不少？过年应酬多。”

&esp;&esp;他照旧点头。

&esp;&esp;“我听说，”她终于问，“你们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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