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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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无须对我如此生疏，”谢骋如瞧着她，像瞧着件比紫禁城里任何一件藏品都珍贵的稀世珍宝，柔声说，“以后跟着清哥儿，一起叫我二姐吧。”

&esp;&esp;何未脸热了。

&esp;&esp;她想问谢骛清怎么没来，但碍于两人刚彼此介绍过，怎么都要有一番寒暄才合适……

&esp;&esp;“去吧，”谢骋如说，“他在百花深处等你。”

&esp;&esp;何未望向二叔。

&esp;&esp;何知行微微笑着说：“谢二小姐是我的客人，我会招待好。去吧。”

&esp;&esp;何未轻声说了句：“谢二小姐，再见。”

&esp;&esp;谢骋如笑着说：“下次再见，希望你能开口叫我一声二姐。”

&esp;&esp;何未退出书房，心忽上忽下的。

&esp;&esp;他竟没说……自己姐姐到京了。

&esp;&esp;她要了车，往百花深处去。过德胜门时，太阳还没完全落山。

&esp;&esp;正好碰上驼队过路，挡在车前头，何未在阵阵驼铃声里，想着方才见到的谢二小姐。有什么呼之欲出，像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窗，只需她伸出手擦干净，便能见真貌……她靠在车窗边，想着想着，脸便热烘烘的，没再好意思往下深想。

&esp;&esp;林骁在胡同口等何未，引路时轻声问她：“二小姐从公子走后，没来过百花深处？”

&esp;&esp;她摇头。怎么副官问了和他类似的问题？

&esp;&esp;林骁欲言又止，想想，也不必说什么，稍后就能瞧见了。

&esp;&esp;何未踏着夕阳的光，轻轻走上两节台阶，推开虚掩的院门。

&esp;&esp;院子里，读书的已带着几个军官在收拾。她恍惚像见到过去，军官们提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水，正浇着地上的厚冰。在滋滋的白烟里，大家见她便笑了，去瞧等在正房门外的自家将军。谢骛清披着大衣，像等了有一会儿了。

&esp;&esp;“这终于来了啊，”看院子白发老伯瞅着何未，“他前年写了对联，自己贴上说要给你看，我左等右等不见人，还以为你这丫头出事儿了呢。”

&esp;&esp;老伯不认谁是少将军，谁是何二小姐，只认这昔日将军的侄子和他的心上人。

&esp;&esp;何未瞧门框两边的新春对联，因两年的日晒雨淋由红变浅红，话是最喜庆的话，没想到谢骛清也能写如此入乡随俗的字句。

&esp;&esp;一副平平常常的对联，便让她眼热了：“重新写吧，要过新年了。”

&esp;&esp;“好。”他微笑着答。

&esp;&esp;何未要推门，发现大家都瞧着自己……

&esp;&esp;谢骛清是笑意最不明显的，最后还是老伯着急：“姑娘快进去吧。”

&esp;&esp;她不解，轻轻推开门。

&esp;&esp;入眼，灯光下，满屋子都是西府海棠，地上、桌上摆满了。

&esp;&esp;不必想也都是两年前准备好的……可惜碰上她这个迟钝得要命的女孩子，没有想到这里有什么，没来看过。

&esp;&esp;“我真不会养海棠啊，”老伯在后头抱怨，“生怕养坏了，等不到你来看……被你们小两口折腾得啊。”老伯思想老旧，没有谈恋爱的概念，见何未来过几次，早就认定是小两口了。

&esp;&esp;何未眼睛泛了热意，不想被背后的众人瞧见，低头进了屋子。

&esp;&esp;她望里处，全被罩着红红绿绿的布，恐怕是看院子的老爷爷弄上的，老辈人对颜色的口味极相似。床铺上没被褥，剩了木板子。她往里走：“不收拾好，今晚你睡哪儿，天都快黑了。”她知道谢骛清跟在自己身后。

&esp;&esp;书桌上有一方纸，被砚台压在夕阳的光里，瞧不清字，被灰蒙住了。

&esp;&esp;她愣了愣，难道是他两年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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