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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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2页）

&esp;&esp;村长朝他向江上指了指，示意献上祭品。

&esp;&esp;“村长……”瘦弱男子哀喊了一声。

&esp;&esp;村长有些不忍，抬眼又去看祭司，祭司瞪了他一眼。

&esp;&esp;只这一眼村长并不敢再多说什么，撇过头去，闭着眼向身边另两人摆摆手。

&esp;&esp;那两人抢了瘦弱男子怀里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向江边走。

&esp;&esp;瘦弱男子没有追去，掩面跪在地上。

&esp;&esp;江边，抱着女婴的人将孩子放在木盆中，另一人用长竹篙抵着木盆边缘向漩涡方向推去。

&esp;&esp;“我的孩子！！！”

&esp;&esp;忽而，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

&esp;&esp;一个年轻的妇人满身狼狈、跌跌撞撞的推开人群冲来。

&esp;&esp;村长拉住她，“詹娘，祭祀孩子是我们江月村这百年的传统，每十年都要祭祀的。就是因为上个十年，我们没有祭祀，龙王发怒，看看这几年，大水倒灌，颗粒无收，连江里的鱼都网不了多少，再这样我们村就没法生存了。詹娘，你不要害了大家！”

&esp;&esp;妇人一把甩开村长的手，她头上还裹着布巾，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已经差不多湿透了。

&esp;&esp;她显然是还没有出月子，直接从床上冲了下来。

&esp;&esp;“那是我的孩子！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我不会送她去死的！”

&esp;&esp;她不管不顾地冲向江边，放孩子的两个男人拉住她。

&esp;&esp;“詹娘，孩子入了清陌江就是龙王的祭品了，就不能再拿回来了，会夭折，会传染厄运的。”

&esp;&esp;“那个小孟儿呢？！她不是好好的？你们休想拦我！”

&esp;&esp;妇人强行挣开两个男人，两个壮年男子这时却抓不住妇人分毫，眼睁睁地看她踏入江水之中，一步一步地往孩子的方向冲去。

&esp;&esp;直至走到江水过腰的位置，水流越来越湍急，妇人在水中连站稳都困难，更别说去追已经快到漩涡中央的木盆。

&esp;&esp;她痛哭大喊，“孩子！我的孩子！”

&esp;&esp;下一刻直接跌倒在水中，两个男人不忍，也冲到江水中，想要把妇人捞回来。

&esp;&esp;可是风浪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急，妇人在水中挣扎，拼死向江水中央去追，可是硬生生折腾去最后一丝力气，却已经无能为力，眼看着，木盆倾斜，孩子即将从木盆中翻出来。

&esp;&esp;她大喊着，“不——”

&esp;&esp;就在此时，忽而一道光华在漩涡中央闪过，漩涡好似停滞了半息，紧接着漩涡竟然逆转方向。

&esp;&esp;漩涡逆向旋转着冲出了水面丈余，木盆便在漩涡顶上高低起伏，但那摇晃的程度好似摇篮，木桶中的孩子蹬着小脚，舞着小手，咯咯咯咯地笑着。

&esp;&esp;妇人见到这般神迹，眼泪崩落，仿佛看到了希望，又生出一丝力气，向前游了半丈。

&esp;&esp;岸边上的村民们惊呆了，村长走到祭司面前，“怎么回事，龙王不要我们的祭品了吗？”

&esp;&esp;祭司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接跪倒在地上，疯疯癫癫地喊着“龙王显灵”了。

&esp;&esp;冲上半空的漩涡水柱好像活了过来，竟然拖着孩子向前弯曲，像一只水做的大手，将孩子递到了妇人面前。

&esp;&esp;妇人喜极而泣，将孩子从木盆中取出来，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esp;&esp;大抵这时在江水中挣扎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耗尽了，她眼皮重极了，好似要晕厥过去，却还强撑着，自言自语道，“娘一定会把你带回岸上，没事的，别怕，娘在。”

&esp;&esp;她高举起孩子，向岸边艰难地走。

&esp;&esp;身后那扭曲的漩涡水柱扎入妇人身后，入了水中，将她也托了起来，在妇人惊慌抱紧孩子的下一刻，她就被平平稳稳地放在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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