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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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那些州县之中招来的黄河夫正在挖土，虽是秋日了，却打着赤膊，担子上缠着衣服垫肩，挖满了一担土，便挑去固堤。

&esp;&esp;这些都只是农夫而已，每年征调来防、治黄河水患。

&esp;&esp;见到温澜穿着叶青霄的衣衫出来，这些黄河夫都不敢多看她。

&esp;&esp;再往河堤那边，还有穿着一致的兵卒，隐隐约约能看到叶谦的身影，他被围在中间，正要往堤上走。

&esp;&esp;温澜遮住脸，借着夜色遮挡往那头走，近些了就可以看到叶谦的脸色很难看，他想要上堤，却被其他人劝诫。河水汹涌澎湃，仿佛随时都要吞噬一切。叶谦举着手怒斥：“难道我在帐中，决堤就冲不走了？河水会淌平州城，蔓到整个大名府！”

&esp;&esp;众吏沉默不语。

&esp;&esp;叶谦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看一次，每次他们心头都狂跳，生怕忽然决溢，毕竟先前已诀了两个小口子，死伤数人。

&esp;&esp;叶谦又不是普通官吏，他是大名府的通判。这都夜里了，他们实在不放心叶谦还上堤，劝他回去休息。

&esp;&esp;叶谦道：“你我不熬这一时，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即使不能平了水患，至少可以及时知晓险情，回转去城外再筑堤，保住城中百姓的家园。”

&esp;&esp;说罢，叶谦一拂袖，顶风上堤了。

&esp;&esp;她没有看错人，叶府上下，叶谦有一点小畏缩，好名，但遇事反而不退，若不是他，梦中母亲也难以保全。就连叶训那人，小心眼得很，赵理谋反时，也是宁死不从的。

&esp;&esp;还有叶青霄那小傻子，正亦步亦趋跟在他三叔后头，两人巡查过后回来，头发都吹得凌乱了。

&esp;&esp;温澜先一步折返，回了帐中。

&esp;&esp;待叶青霄回来时，就看到温澜已醒了，正席地而坐吃馍馍。

&esp;&esp;“你睡醒了？”叶青霄欣喜地道，“才睡了三个时辰，怎么就醒了。”

&esp;&esp;“过来。”温澜对他招招手，“你去巡堤了么，如何？”

&esp;&esp;“还好的。”叶青霄舒了口气，“先前又下了雨，但是方才看了一遍，河堤差不离固住了，只是水势还未减，看来还要守过汛期。”

&esp;&esp;温澜皱眉，“可有专人督查固堤者？”

&esp;&esp;“有的。”叶青霄愣了一下，说道，“三叔下了命令，修河官一定要守着，堤在人在，怎么了？”

&esp;&esp;朝廷每年拨给修河的银钱那么多，哪个修河官不是从中赚得盆满钵满，这个险，是他们必须担的。

&esp;&esp;“没什么，我只是想，应当多叫人监守。”

&esp;&esp;叶青霄想想道：“你是怕有人在这个关头偷懒么？我去说说吧。”

&esp;&esp;温澜默默点头，将灯又挑亮一些。她是不信旁人的，即便修河官守着，她也难以入睡。她只希望，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esp;&esp;叶青霄见了感动地道：“你还是继续休息吧，才歇了三个时辰而已，别陪我一道熬夜了。”

&esp;&esp;温澜：“……没事。”

&esp;&esp;叶青霄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不禁握住了温澜的手，即便阿爹日后不会理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esp;&esp;温澜：“……”

&esp;&esp;决溢

&esp;&esp;“青霄？”

&esp;&esp;叶青霄正在感动之际，忽听到三叔的声音，慌忙看向温澜。

&esp;&esp;温澜倒是反应快，一滚便藏身在被中，叶青霄也赶紧钻进去，屈膝掩饰好。刚刚做完，叶谦便进了账中。

&esp;&esp;叶谦这连日来也消瘦不少，面颊晒得发红，他说道：“我思及现在情形虽然稳住了，但也不知之后如何，这堤埽还是要继续做。再者，要继续广积土石，以御冲波。”

&esp;&esp;叶谦在地方上为官时也有治水的经验，因此一来显州，就命人加紧用树枝、石头等扎捆成堤埽。若非如此，后来诀小口时就危险了。那时现去负土是很费力耗时的，将堤埽放下去，却可以分析水势，这才缓了一时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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