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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该说是轻松还是草率。
再想得越深些,三王子也不免悲从中来——父亲、兄长……哪怕他真成了巫勒的首领,横扫了草原,却也不免是孤家寡人。再联想到贺难给他讲的、有关于南国皇子的故事,又是一股同命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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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就是成就君王的必经之路?
而今日的兄弟相残,明日便会演化成君臣互疑,往后还会继续——或许真有一天,自己也得背弃那和平的誓言,亲手除掉曾经与之为友的人不成?
两道念头于阿祀尔的脑内彼此争夺,一道是悔意,悔自己不改卷入这储君之争中,倒不如早早表明退意,将王位让于兄弟;而另一道,却是激愤,愤自己现在该趁诸部领袖齐全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全数擒杀……
虽然不似自己当初愿做的一位贤君,但至少是解决了眼前的大患。
虽然赫薛被阿祀尔的“势”给惊得退了,可他那一番激词的确起到了效果——阿祀尔此刻心中止不住地权衡着利弊,眼看着便要往那动武的方向去了。
因为这些指控虽然半真半假,可自己却也不好否认,尤其是贺难杀了沓来,的确是自己指使。
反正自己来的目的便是突袭沓来,如今也不过是多了些人罢了。诸部首领虽然也都带了护卫、再加上沓来的残兵,虽说对方人数要略胜一筹,但自己这边儿可是装备齐全,再加上出发之前已通知自己留守在外的全部兵马总计两万正在回援,不消数日便能赶到,而二哥的兵马虽众,可驻扎得远,势必要晚来……
这人呢,怒火与恶念一冲入天灵,神智便显得不足了,阿祀尔心烦意乱之下,也不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换言之,只要他敢拔刀,那他便决计要败——乌尔赤既然敢引狼入室,自然也有他的算计,贺难是他带回来的人,行动大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他今日能觅得良机向沓来出手,也是乌尔赤刻意调遣走了不少人马,又暗示沓来请贺难入幕才有了这一出。
“别胡思乱想了……”群狼环伺之际,又有变故横生!
那主帐的北面突然便被破开,那被骨碌碌扔进帐内者不是贺难又作何人?只见这家伙滚了两圈却又站定,若无其事地走到阿祀尔边上按住了对方的手臂,轻声安抚道:“若是因为些阿猫阿狗的言辞就落入嗔怒,你还怎么做得这个主?”
由于要提防阿祀尔暴起,乌尔赤及首领们也都又随之入帐,贺难的现身已足够令他们讶然,却没想到他身后还跟了一位——却是他们都倍加敬重的大祭司海日古。
“你……”方才还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阿祀尔,此刻却没几个人再顾得上,只因注意力全被不速之客给占了去。但若说其中最不可思议的,当然还属乌尔赤,他这声指向的也不知是哪一位,反被贺难无情地打断了话语。
这两人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会一起出现还在其次,可这贺难明明是被人当作鸡仔扔进来的,怎么就这般理直气壮?
“哎,运气不好,被人给抓回来了。”贺难叉着腰无奈地笑道,似乎是给这些吃了一惊又一惊的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有些话不便挑明了说,那我也就不提了。”贺难深深望了那背主之人一眼,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道:“可这巫勒的二王子,的确是我杀的,抵赖也无用,我便认了罢。”
此话一出,旁人怎么想先不谈,乌尔赤倒是本能地觉得其中有诈——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说大祭司离开的时候发现贺难踪迹便顺手擒回来倒也合情合理,但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去人身自由的状态。更别提这贺难是真不知道自己补刀弄死了二王子,还是又在趁机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大祭司又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既然对方接了黑锅,那乌尔赤也不急着冒尖,仍旧按照自己一贯的态度静观其变。
“可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是今天。”贺难又笑,仿佛生死置之度外。
“他说得没错,我已卜问于天神,须当先将巫勒诺颜安葬完毕之后,再行处理此人。”海日古那铜磬般的声音响起,给这“求死”的贺难宣判了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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