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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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节（第2页）

&esp;&esp;其时霍惇正夜不能寐，在油灯下擦着佩剑，皱眉思索。突然见闯进来两个不明身份的北漠人，剑锋刺出时，听见其中一人叫了声：“老霍！”一瞬间湿了眼眶。

&esp;&esp;“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走。”楼夜雪下令道。

&esp;&esp;霍惇二话不说归剑入鞘，脱下身上的皮袍战甲，换上楼夜雪带来的仆役衣物，就同他们一起走出帐门。三个人牵着两匹马，避开巡逻队，逐渐接近了帐区的边缘。

&esp;&esp;前方是一道栅栏门，歇阳故技重施，说：“我带兽医来给战马治蛇毒，就去前面的马厩。”

&esp;&esp;守门的士兵盘问：“汉人兽医？”

&esp;&esp;“对，大半夜的，只找到这一个。”

&esp;&esp;“他呢？”士兵一指低头缩在楼夜雪身后的霍惇。

&esp;&esp;歇阳说：“是兽医的学徒，打下手的。”

&esp;&esp;士兵狐疑地上前查看，歇阳的冷汗混进雨水里，霍惇暗中握住了袖中的剑柄。

&esp;&esp;此刻一个骑兵飞驰而来，大声叫道：“兽医怎么还没到！你，剁草料的，带兽医来了吗！”

&esp;&esp;歇阳如获大赦，连声答：“来了来了，我身边这两人就是。”

&esp;&esp;守门的士兵不疑有他，放行了。

&esp;&esp;歇阳三人跟着这个打马来寻的骑兵驰出百丈远，来到偏僻处，楼夜雪与霍惇互相使了个眼色，打算就在这里把骑兵干掉。

&esp;&esp;一支利箭突然从黑暗中朝着楼夜雪激射而来，霍惇一惊，剑锋铿然出鞘，击落了箭矢。

&esp;&esp;人影从前方的夜色中浮现出来，强弓在手，三支连珠箭直指他们。

&esp;&esp;歇阳认出对方，惊道：“赫司！你没死？”

&esp;&esp;混血阿速卫赫司如攫食的鹰隼紧盯着他们，冷笑道：“我要是不将计就计，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

&esp;&esp;“你们先走！”霍惇持剑提气，便要飞身下马朝赫司扑去。

&esp;&esp;一直面沉如水的楼夜雪忽然伸手，拽住了霍惇的胳膊，用汉话说道：“既是要一网打尽，怎么不见伏兵？这位壮士若想放我们一马，我们承情，感激不尽，还望告知身份，日后定有报答。”

&esp;&esp;歇阳吃惊又不解，急道：“他是阿速卫的一员，是斡丹的心腹，怎么可能放我们一马？我和他拼了，你们先走！”

&esp;&esp;赫司一箭射落了歇阳头戴的毡帽，旋即对楼夜雪道：“你是主事？你可敢下马，与我单独聊？”

&esp;&esp;这下换霍惇死死拽住楼夜雪的胳膊。楼夜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位壮士有多大的秘密，我就有多大的胆量。放手吧，老霍。”

&esp;&esp;霍惇知道自己这位挚友有多固执，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又听楼夜雪皱眉低喝一声“事急时间紧，作甚婆婆妈妈”，只得无奈放手。

&esp;&esp;楼夜雪下马，在箭矢洞身的威胁下一步步朝赫司走去，近前后平静地说：“我们聊聊。”

&esp;&esp;赫司缓缓放下弓箭，上下打量他，用汉话轻叹一声：“没想到新一任的夜不收主官，竟是个文弱书生！”

&esp;&esp;楼夜雪敏锐地抓住“新一任”这几个字眼，问：“莫非你与前任的夜不收主官有什么渊源？”

&esp;&esp;赫司摇头：“我不认识主官，新的旧的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一个夜不收的暗探，在她死了以后。”

&esp;&esp;楼夜雪：“她是谁？”

&esp;&esp;赫司：“……是我娘。”

&esp;&esp;说话间，雨不知不觉停了。赫司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小包袱，递过去。楼夜雪打开包袱皮，取出一块令牌。令牌呈菱形，色作漆黑，正面图案为云烟环绕一柄若隐若现的匕首，背面刻着“榆贰拾柒”四个字。

&esp;&esp;楼夜雪一眼就认出，这的确是夜不收的独属令牌，并非伪造。但这个旧版式如今已经作废，他担任主官后，把夜不收的令牌全部换新了。

&esp;&esp;“隶属榆林卫，会有人来救我

&esp;&esp;雨夜营地里混入了奸细，战马中毒数十匹，受惊吓无数，诈降的俘虏霍惇还被人救走，这一连串坏消息让斡丹怒不可遏。

&esp;&esp;他黑着脸去找圣汗谢罪同时申请出兵，要亲自带队揪回霍惇与其同伙，把他们的首级挂在辕门上警示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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