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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他,那个令自己走上阶梯的人,完成这场演出的人。
&esp;&esp;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能看到一双脚站在前方的阶梯上,劳伦斯试着抬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做到这些了,他太疲惫了,躯体从未有过的沉重,就连挪移手指,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esp;&esp;到了最后,劳伦斯甚至要用四肢在阶梯上爬行着。
&esp;&esp;“我已经输了,不是吗?”
&esp;&esp;劳伦斯自言自语着,他回想起了那无尽时光之前的记忆,对,没错,他已经输了,他已经死了。
&esp;&esp;“真的吗?如果你相信命运的话,那么你根本不会走到这里,不是吗?”
&esp;&esp;那人反问道。
&esp;&esp;“你顺应命运的轨迹,无数次从死亡里归来,而这一切最初的目的,不便是为了忤逆它吗?”
&esp;&esp;劳伦斯笑了笑,得承认这听起来确实有些怪。
&esp;&esp;为了阻止黑暗的命运,他相信了预言,在另一个命运的驱使下,去反抗另一个命运,至始至终,他都站在舞台上,就像提线木偶,滑稽地表演着。
&esp;&esp;“劳伦斯,你真的要认输吗?”
&esp;&esp;那个声音再次问询着。
&esp;&esp;劳伦斯沉默,勉强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身影,然后沙哑地笑了起来。
&esp;&esp;“我就说,那个铜像,雕的和你一点也不像。”
&esp;&esp;他的记忆早已模糊,就连旧友的模样,也快记不清了,如今在这地狱的边缘,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劳伦斯感觉真不错。
&esp;&esp;然后他顺应着命运,低下了头,双手无力地瘫软了下来,连带着整个身体就像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完全地瘫在了长阶上。
&esp;&esp;他就像失常的疯子,嘴里嘟囔着疯言疯语。
&esp;&esp;“人生不过是走影,一个在舞台上滑稽笨拙的可怜人,登场片刻,便悄然无息地退下,这是个愚人所讲的故事,荒诞可笑,充满着喧嚣与躁动,没有一点意义。”
&esp;&esp;恍惚间有灯光落下,照在了这位主角身上。
&esp;&esp;洛伦佐·美第奇失望地摇摇头,注视着这具不断腐朽的尸体,正欲离开,却听见那尸体下擂起的战鼓之音。
&esp;&esp;他听见野兽的怒吼。
&esp;&esp;“命运这种东西,谁会信啊!”
&esp;&esp;劳伦斯挣扎着,就像头疯狂的野兽,他没有放弃,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来休息,他伸出手抓挠着阶梯,指甲崩断,磨出血迹。
&esp;&esp;“根本就没有什么命运可言,有的只是被冠以命运的现实。”
&esp;&esp;他吞吐着怒火,就像择人而食的恶魔。
&esp;&esp;“这是我的丰功伟绩,怎么会让命运夺走头筹,这是我的,劳伦斯的,和命运无关,和神明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只属于我自己的!”
&esp;&esp;他踉跄地站起身,既兴奋,又充满了狂怒,就像贪婪自私的恶鬼,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
&esp;&esp;“没有命运可言,这只是可怜人的自欺欺人。”
&esp;&esp;劳伦斯试着触及眼前的旧友,洛伦佐·美第奇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了幽邃的长廊,长廊尽头正挂着一幅油画,上面描绘着劳伦斯的死亡,那片猩红的大海。
&esp;&esp;“更何况,我看到了……洛伦佐·美第奇。”
&esp;&esp;劳伦斯的声音轻了起来,伸出手,将那画作摘下,露出了其下另一幅画作。
&esp;&esp;一片天空,灿金色的天空。
&esp;&esp;……
&esp;&esp;“我看到了。”
&esp;&esp;劳伦斯模糊的声音开始变得坚定,他热泪盈眶,抓紧了那贯穿胸口的长矛。
&esp;&esp;这异动令新教皇也为之颤抖,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认知里,气息萎靡本该死去的劳伦斯,仿佛扼住了死神的喉咙,强行令自己的生命延续,再度变得怒火中烧。
&esp;&esp;“我看到了……”
&esp;&esp;表情狰狞可怖,力量再一次灌入残破的躯壳之中,劳伦斯双手用力,居然一点点地将那贯穿的长矛,从胸口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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