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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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第2页）

&esp;&esp;他骇得说话都结巴了：“它、它们跑了。”

&esp;&esp;所有人都在惊叫。

&esp;&esp;原本红烟顺着河流一起蜿蜒，有条不紊，然而现在红烟从香束顶端直接飘向下游位置，选取的路线基本就是直线形。

&esp;&esp;亦即是说，一缕又一缕红烟毫无顾忌地飘向众人站立的聚石滩，然后穿行而过，奔向下方。

&esp;&esp;下方是哪儿？

&esp;&esp;当然是花神庙！

&esp;&esp;活人对于这种东西，还是格外忌惮的。众乡民在惊呼当中左躲右闪，谁也不想被红烟沾身。不过聚石滩地方本就不大，现在又挤进两千来号人，乡民这么一躲，立刻就推搡开了，人挤人。

&esp;&esp;骤变突起，章县令一下也被挤得够戗，身后的县兵赶紧上前守卫。不过举着火把的县兵吃边上的粗壮汉子用力一顶，也不知又绊着了谁的腿，突然就被绊得一个踉跄。他手里的火把还裹着油脂，一下子杵到章县令身上。

&esp;&esp;呼地一声，章县令起火！

&esp;&esp;这个秋冬有点冷，他裹着的羔裘又松又厚，正是上好的燃烧材料，又有火把上的油脂助力，这时就热情洋溢地烧了起来。

&esp;&esp;县兵推开其他人冲上前来，帮着顶头上司脱下着火的裘袄，扔在地上又踩又扑，好容易将火焰都弄灭。

&esp;&esp;乡民忌惮火焰，也都纷纷避让。

&esp;&esp;幸好袄子厚实，章县令将它脱掉，内里的衣物还未着火，只是他的头发倒了大霉，被烧焦了一大把，离得近的乡民还能闻到一股子烟焦味儿。

&esp;&esp;章县令呼出一口气，正要说话，忽觉不对——

&esp;&esp;右手空了。

&esp;&esp;“手链哪去了？”章县令这一惊非同小可，“找，快找！”

&esp;&esp;他一发声，县兵当然低头去找。不过这大晚上地，天色太暗，地上又有无数只脚在踩踏，无论怎样寻觅，那手链就是寻不着。

&esp;&esp;是被踢走，还是被人拣走？章子昂也冲了过来，俯身帮找，章县令心里一动，忽然举目四顾。

&esp;&esp;他发现，周大户搀着邬老太，而邬老太搂住周弦毅，使他不致被成年人推倒踩踏。其他周家人都站在他身后左侧，伍夫人不知被谁推倒了，这时正喊着“别踩了，别踩了。”一边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esp;&esp;这里头，是不是有人趁乱摸走了手链？

&esp;&esp;章县令正要开口，又有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了起来：“花神发怒了！中止仪式，快！”

&esp;&esp;这是村正发话了。

&esp;&esp;他在村里威望最高，乡民又目睹此番异象，一下就被他的话勾起了深埋心间的隐忧。原本大伙儿观瞻这个安魂仪式，心里就有些打鼓，唯恐这些外乡人冒犯了花神。现在几百道红烟忽然齐齐飘向底下的花神庙，还不把他们吓得手足无措，只想平息花神的怒火？

&esp;&esp;是以老村正一声令下，站在最外围的两个汉子想也不想，一抬腿就踢倒了青铜瓮。这时更多乡民冲出去破坏仪式现场，又将燃起的香束都拔了出来，摁灭在水里。

&esp;&esp;章县令大急，指挥手下道：“阻止他们！”半途而废，这仪式和没完成有什么区别？

&esp;&esp;一边要拆，一边不让拆，两方人马立刻撕扭在一起，就如过去的两天。

&esp;&esp;章子昂双目尽赤，一拳打倒了踢翻青铜瓮的汉子。但这时，另有一人顺手从瓮中掏出那枚令符。

&esp;&esp;姚天师惊道：“莫胡来，快给我！”

&esp;&esp;迟了，那汉子振臂一挥，就把令符远远地抛入河里。

&esp;&esp;糟糕，那东西可贵重了！姚天师跺了跺脚正要下水去找，袖子却被人一下扯紧。

&esp;&esp;章县令着急问他：“这些红烟怎么回事？”

&esp;&esp;“哪里阴气更重，它们就流向哪里。”姚天师答道，“引路香突然变向，只能说明那底下地气突然转变。我刚到红磨谷就说这里是极阴格局，偏偏感受不到一点阴气，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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