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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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节（第1页）

&esp;&esp;“药也不错。”都是行家，他一闻就知道了。如今危险尽去，他又在吴城主的地盘上，对他们并无威胁，吴城主用不着在他的伤势上动手脚。

&esp;&esp;千岁突然收起笑容，满面严肃：“在画卷中，你对汪铭直撒了谎，是不是？”

&esp;&esp;燕三郎面无表情：“何意？”

&esp;&esp;她长长叹了口气：“你分明伤到心脉了，而且伤得很重，并且受伤以后还发力运动，没有当场暴毙就算命大。军医首诊认为，你随时会死掉。”她转为冷笑，“弥留也说过，会赠一件宝物防止你伤势恶化。那即是说，它也认定你受了致命伤。”

&esp;&esp;少年却很平静：“嗯，我骗他的。”

&esp;&esp;对，当时他撒谎了，否则汪铭直立失斗志，他们面对强化进阶版的海神使才真是死路一条。

&esp;&esp;若进退都是死，他必然做出最优选择。

&esp;&esp;千岁往他肩膀戳了两下，轻如鸿毛：“我觉得，我们赶紧解约比较好，省得你拖累我。”

&esp;&esp;他抿了抿唇：“你找好下家了么？”

&esp;&esp;“有啊。”千岁赌气道，“我看吴陵就不错，怎说他从前也是声名赫赫的一方王侯。”

&esp;&esp;从今天开始养生

&esp;&esp;“他太老了。”燕三郎一本正经，“你在他身边，待不了几年。”

&esp;&esp;千岁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少年已经抓着她的手，轻轻道：“跟着我罢，我还能活好久。”

&esp;&esp;“你怎知道？”

&esp;&esp;“心口有点凉。”他还记得潭边的事，“弥留送来的冰魄，你替我用上了？”

&esp;&esp;千岁黛眉微蹙，在他胸膛上虚划一记手刀，“我不能伤你，只能唤军医在这里开刀，从你动脉和心脏上取出三块碎骨片，顺便清出瘀血。”

&esp;&esp;她知道该怎办，但不能自己动手，毕竟她不能“伤害”木铃铛的主人，而福生子带来的噩运远还未散去。当时燕小三已经命悬一线，她哪里还敢赌自己的运气？

&esp;&esp;“其中一块骨片如匕首，扎入心房近一寸，险些就刺中动脉。换了旁人，平躺下来求不死都难，你倒好——”千岁提起来就一阵阵后怕，“你还敢跳湖、跳崖！”

&esp;&esp;“不跳就真死了。”那时有海神使撵在后头呢。

&esp;&esp;燕三郎纵然躺着不动，也觉出不对劲儿了，心跳缓慢。他艰难抬手，抚了抚心口，指尖都觉出了凉意。

&esp;&esp;千岁看出他心中所想，哼了一声：“冰魄给你用上了，你知道南疆尽头大雪山上的冰灵么？”

&esp;&esp;“略有耳闻。”他记得哪本杂书上提过一嘴。这世界玄妙，地火中既能孕育赤弩那样的石火之灵，极寒之地也就有冰灵产生，但鲜为人见。“听说能搅动风雪。”

&esp;&esp;“真正的冰灵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给你弄个雪崩。而弥留交出来的冰魄是无意识的冰灵，没脾气但有本能。”千岁往他心口一指，“最重要的是，它是活的，并且很柔软，可以随意拉伸。”

&esp;&esp;“它把伤口暂时封住，让你的心脏不至于大出血，并且降低心跳速率。”心脏受伤很难康复，因为这玩意儿一刻不停跳动，伤口被反复撕扯，“这能帮助愈合，弥留总算拿出一点好东西了。”

&esp;&esp;“有利有弊。”燕三郎低声问，“弊端呢？”

&esp;&esp;“你不能像从前那样活蹦乱跳。”千岁呵呵一笑，“心跳放慢了，记得么？”

&esp;&esp;“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当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直到心伤完全康复。”她冲他眨了眨眼，“正常调息还行，但别想着偷偷练习体术。弥留说，有几颗粉末状的骨屑进入血管，万一流入心脏，容易造成梗塞。只有冰魄能帮着拦截，但需要时间，并且你的心跳和血流越平缓越好。”

&esp;&esp;若把这点儿骨屑比作鱼，冰魄就是渔人了。在平静清澈的小溪里抓几条特定的鱼容易呢，还是在山洪泛滥的大河里容易？毫无疑问是前者。

&esp;&esp;“这次救治都很勉强，要是伤口再坏一次，你就算有命活下来，等到康复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她笑眯眯道，“从今天开始养生吧。”

&esp;&esp;“……好。”燕三郎也只得认了。与海神使一战，他就知道自己受伤过重，眼下的诊疗方案已经优于他的预想。

&esp;&esp;活命的机会太珍贵，他不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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