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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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1页）

&esp;&esp;瞥见涂云山熟睡，它从林地间蜿蜒而过，蛇尾比起鱼尾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即便行走在草叶间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是沼鲛人的看家本领了。

&esp;&esp;它游近涂云山一丈之内，才停下来细细端详着他，眼里情绪复杂，哪里像在温阳镇里那般激动？

&esp;&esp;他们终于又相见了。

&esp;&esp;丝芽右手一招，即有微光闪过，钢叉赫然在握。

&esp;&esp;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这才握紧钢叉，猛力往前一扎！

&esp;&esp;叉尖闪着寒光，若这一刀被扎实了，涂云山就会像串子上的烤鱼那么悲惨。

&esp;&esp;但也就在丝芽下定决心的一瞬间，涂云山猛地睁眼，身形向外一晃，躲过了这一记掏心刺。

&esp;&esp;丝芽一击不中，立刻跟进，钢叉带出风声呼呼，口中亦是低啸不绝，恨不得将他戳成筛子。

&esp;&esp;她气力惊人，涂云山身法轻灵，只有万不得已才勉力挡了两下，都被巨力击出一丈远。

&esp;&esp;他舌绽春雨，大喝一声：“动手！”

&esp;&esp;丝芽一怔，终觉不好。

&esp;&esp;涂云山话音刚落，四下里飞出四面大网，齐齐往丝芽身上套来，每一面上头都有光芒闪动，显然附著了神通。

&esp;&esp;它反应极快，尾尖在地用力一弹，箭一般朝着涂云山冲去，堪堪逃出了大网笼罩范围，鱼叉尖端对准他心窝刺去。

&esp;&esp;不过这个时候，林中飞出两颗石子儿，都裹着微微的青光，指天立誓

&esp;&esp;他声音转悲：“那是猪狗都不如的五年！鲛人厌恶人类，时常欺我取乐。我在沼泽中忍受了近两千个日夜，才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

&esp;&esp;“胡说！”丝芽嘶声道，“我在部族中何等维护于你！爹爹也下令，不准旁人欺负你。”

&esp;&esp;“他拣我回去，只是当你的玩具罢了。何曾对我有半分好意？”涂云山冷笑，“你以为我年纪小，记不得我娘亲什么下场么？她被你的族人吃掉，死无全尸！当年若非你指着我说好玩，鲛人族一定把我也吃了。”

&esp;&esp;“怎会？”丝芽一惊，背上的鳍都立了起来，但很快又平复下去，“她是被毒蝎蛰死的，在夕眠沼泽，所有躯壳都不该被浪费。就算我们沼鲛死去也是执行天葬，还馈于沼泽！”

&esp;&esp;所谓天葬，即是将尸首袒于荒野，任它被自然侵蚀。

&esp;&esp;“反倒是你！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利用我偷取泉中石，解掉瘟神封印！”

&esp;&esp;陈提辖听了半天对质，终于抓住一个关键词汇能插上口：“什么是泉中石？”

&esp;&esp;“曾经肆虐四方的瘟神被封印在夕眠沼泽，就镇压在纯净之泉。泉中石有强大的净化之力，能够除秽返净，有它相助，封印才能安然无恙。”丝芽怒视着涂云山道，“他挖走泉中石，封印自然破去！”

&esp;&esp;众人下意识都看向涂云山，后者气极反笑：“我放出瘟神作甚，对我有何好处？”

&esp;&esp;“你在夕眠沼泽几年，早就受瘟神蛊惑，变作它的帮凶，让它借着你的腿行走人间！再说——”丝芽冷笑，“你放瘟再治瘟，就能立下功劳了，让你这位师父，让那些大官看到你的本事。”

&esp;&esp;“我早年就跟你说过，泉中石能净秽去垢、还原本初，这些你倒是记得牢靠，紧巴巴赶来禁地偷走，可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们对你的好？”

&esp;&esp;两人各执一词，旁观者都有些茫然，不知谁说的是真话。连容生望着涂云山，想到涂家根本不以医药闻名，却能对付名医束手的瘟疫，不排除他们靠一己之力研发解药，但借助外力的可能性才是最大。

&esp;&esp;难道？

&esp;&esp;涂云山见连容生面凝寒霜，干脆竖指向天立了个毒誓：“徒儿可以指天立誓，绝不曾被什么瘟神附身，也没替它为非作歹。如有半字虚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sp;&esp;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然后他就紧紧闭上嘴。

&esp;&esp;五息过去了，十息过去了。

&esp;&esp;天上安安静静，没打雷也没闪电，依旧万里无云。

&esp;&esp;在这个世界，立下的誓言是很灵验的，此谓“言灵”。涂云山立誓而不应誓，就说明他的确无愧于心，上天也不降责。

&esp;&esp;陈提辖松了一口气，对手下挥了挥手：“把鲛人带回去审问。”

&esp;&esp;众人齐声应是，要把鱼网连鲛人拖拽起来。那鱼网表面还时常闪过微光，显然是束缚神通持续生效。这些官署都有对付山精野怪的法子，常找玄门定制许多实用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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