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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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第3页）

&esp;&esp;他唤得急，刀就停了下来，女子侧头问他：“怎么了？”

&esp;&esp;“这黄鼠狼一身是伤，你卖皮子也卖不了几个大钱。”赵丰轻声道，“不若把它放了，也算积德。”

&esp;&esp;女子挑了挑眉：“被咬的不是你，你当然没所谓。”把受伤的手伸出来，向赵丰晃了晃，果然被啃出个口子来。

&esp;&esp;这黄鼠狼的嘴可真不小，牙也尖哪，跟剃刀似地。

&esp;&esp;见她又要举刀，赵丰知道光凭几句话不能让他放生，只得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我买活的，成不？”

&esp;&esp;像这样坏了皮子的黄鼠狼，这些碎银可以买上好几只了。女子一怔，看他两眼，又听他小声补充一句“我、我身上总共就这么多了”。

&esp;&esp;这人是怕她见财起意吗？女子笑了：“我在西北时也抓过黄皮子，这东西鬼得很，得罪它就要杀掉，否则它后头总来找我麻烦。”

&esp;&esp;“你进了城，它也能跟进城么？”赵丰仍旧道，“再说它若真有灵性，就该知道是你放它一条生路，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报复？”

&esp;&esp;少年神色坚决，女子看看他，再看看黄皮子，本来也不将这小东西放在心上，当下把叉柄递给赵丰：“成，归你了。”

&esp;&esp;赵丰摆了摆手，连碰都不碰一下：“放生。”

&esp;&esp;这黄鼠狼是他买下来的，他有权随便处置，女子一收手，抬起叉子。

&esp;&esp;黄鼠狼得了自由，立刻往门边蹿去。

&esp;&esp;她退回火边，重新坐下，赵丰将银子摆到她面前：“多谢。”

&esp;&esp;他既是坚持要给，女子也就收了起来：“我看，你的好心全白费了。”这几个小钱，她不看在眼里，但这种烂好人现今可是少见了。

&esp;&esp;说来也怪，黄皮子本来都跳过门槛了，她话音刚落，这小东西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抱爪，对着赵丰作了个揖。

&esp;&esp;这动作居然非常标准，和人做出来也没甚差别了。莫说赵丰吃惊，女子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尤其这黄皮子临走前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像是带着森森的恶意。

&esp;&esp;莫不是真碰上个成精的？

&esp;&esp;但已经来不及去追了，黄皮子虽然一身是伤，跑起来依旧飞快，一出门就钻入风雪之中，消失不见。

&esp;&esp;赵丰叹了口气。那钱银子已经是他最后一点盘缠了，在怀里捂了好多天，本想着能坚持到春明城，这下全打了水漂。

&esp;&esp;唔，也不能算浪费，至少他救了一只有灵性的黄鼠狼。

&esp;&esp;两人重又坐下，女子打晕了山鸡又打进来一大碗雪融掉，从怀里摸出两个黄面馍馍，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esp;&esp;原本硬比石头的馍馍，渐渐发出米面的香气，勾得赵丰肚皮又开始咕噜作响了。

&esp;&esp;这响声甚至连女子也听见了，她似是看出他的窘境，冲他露齿一笑：“不多收你钱，五文一个如何？”她还以为这烂好人钱多烧的，原来是个穷光蛋。

&esp;&esp;赵丰若不是还忙着苦笑，就会发现她的牙白细整齐。

&esp;&esp;受伤

&esp;&esp;坐地起价啊，像这种黄面粗馍头，牙不好的啃不动，城里一文钱能买俩。不过放在风雪漫天的破庙，它就值这个价。

&esp;&esp;当然黄面馍头无论卖多少钱都跟赵丰无关，因为他连一文钱都掏不出。

&esp;&esp;他咽下口水才道：“你有孩子么？”

&esp;&esp;女子微怔，目露不快：“你说什么？”她看起来年纪很大么？

&esp;&esp;她杏眼微瞪，明明是好清秀的一张脸，立刻就有一股辣气。赵丰心里一跳，赶紧摆手：“我、我是说，你家中族中可有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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