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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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第1页）

&esp;&esp;不过赵丰的桌台上都是竹蔑、绢纱等工具，黄大没找见软纸，于是目光落在了那本厚书上头。

&esp;&esp;书上积灰厉害，纸张倒是雪白。黄大想起赵丰先前说过，这是原先的寿材铺子老板拿来垫桌角的厚书，想来也没甚用处，于是在“哧啦”声中顺手撕下一张纸，飞快地擤了擤鼻涕。

&esp;&esp;赵丰卖掉一只灯笼，正往回走，头脑忽然微一恍惚。

&esp;&esp;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当中被剥离出去，可是再一感知，又没有任何异样。

&esp;&esp;大概这几日忙着开张、做灯笼太累了，身体有些疲惫。赵丰并没有放在心上。

&esp;&esp;黄大正在将纸团捏进掌心，同时指了指厚书：“这书没甚用吧？”

&esp;&esp;“没用。”这些天忙得要命，赵丰无暇翻看书本。他顺着黄大手指看去，不由得一怔。

&esp;&esp;黄大捏纸团的动作，他是看见了的，但目光下移，却发现摊开的书中根本没有撕页的痕迹！

&esp;&esp;他记起这不是线装书，按理说黄大撕书怎也会残余页根才是。

&esp;&esp;再凝神细看，赵丰不由得轻咦一声。

&esp;&esp;黄大还在揉鼻子：“怎么？”

&esp;&esp;“这书上好似有我的名字。”摊开的书页绘着繁复的纹路，像人发粗细的丝络，看久了眼晕。但也许正因为眼晕，赵丰的眼睛自发滤去了细节和背景，最后竟然从这一堆纹路当中看出了两个字来：

&esp;&esp;赵丰。

&esp;&esp;“怎可能？”黄大笑了，顺手指了指右页，“如果左页是你的名字，那这页呢？”

&esp;&esp;赵丰辨了几息，就觉头晕：“看不清。”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书本这一页的左右两个图形原本并不相连，但赵丰总觉得在他的注视下，两侧的纹路如有生命一般缓慢对接，一条条、一道道彼此互缠互连，像是要重新织成一张蛛网。

&esp;&esp;狮子灯

&esp;&esp;可是再定神多瞧两样，它们根本纹丝不动嘛，如同死物。

&esp;&esp;眼花成这样了？

&esp;&esp;他揉着眼睛，黄大看他眼角泛红，“吧嗒”一声替他合上了书：“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他也要原形毕露。

&esp;&esp;黄大提起两个灯笼就往外走。可他还未到门口，外头有人先走了进来。

&esp;&esp;这是个女人，个头高挑，至多只比赵丰矮上小半掌，身形匀长，但是该凹的地方凹，该有料的地方就有料。

&esp;&esp;赵丰迎上去笑道：“客人想看点什么？”

&esp;&esp;这女子一抬头，恰与他四目相对，莫说两人都感惊讶，就连立在一边的黄大都沉下了脸。

&esp;&esp;虽然她穿上齐腰襦裙，外头又罩白色比甲，看起来雅致不少，但赵丰和黄大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半个月前、风雪破庙里那个女人！

&esp;&esp;这女子也认出了赵丰，眨了一下眼：“是你！”

&esp;&esp;她下意识抬眼打量四周，再看向赵丰：“这店是你开的，你是卖灯笼的？”

&esp;&esp;话音刚落，才想起自己实是多此一问。这人拿提灯换她的黄面馍馍，显然是个灯匠。

&esp;&esp;“是啊。”赵丰很快回过神来。那天在破庙中邂逅此女，他还从她手里救下一只黄鼠狼，拿到一只馍馍。只是后半夜自己太困睡过去了，醒来以后，这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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