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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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这回进京，阿宝身边只有戥子一个，她跟戥子又从来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倒是该给她把人配齐。

&esp;&esp;陶英红之前还生怕阿宝弹压不住这些京城官家富户中出来的丫头们。

&esp;&esp;这会儿也放心了，都交给她管。

&esp;&esp;“不着急别的，你娘的牌位先摆出来。”

&esp;&esp;“早摆上啦。”收拾出屋子后的林氏（修

&esp;&esp;嫁娶不须啼

&esp;&esp;怀愫

&esp;&esp;裴家堂前有两株百年玉兰，花开时玉盏万朵，如月中堆雪。

&esp;&esp;京城无人不知裴家这两株阆苑羽衣仙，每岁花时，裴府总会摘下玉盏分送亲友。

&esp;&esp;今岁玉兰又到盛时，无人摘折，玉瓣锈地。

&esp;&esp;裴观大病初愈，脸色微白，披着件石青斗蓬大踏步走在前面。

&esp;&esp;小厮提灯追着他照路，书僮松烟抱着手炉赶上，一行人在夜中疾走，谁也不敢出声。

&esp;&esp;城破之前，公子骤然病倒，病势汹汹，梦中还不住说着听不懂的糊话，把老夫人急得昏死过去。

&esp;&esp;下人们先是怕主家获罪，要被拉出去发卖。

&esp;&esp;等到城中日渐安稳，公子的病还不好，下人们就又都在暗暗猜测，难道裴家预备要发两次丧？那可真是倒了横梁又倒金柱。

&esp;&esp;裴观一脚踏在满地玉兰瓣上，行过“克嗣徽音”的匾额，疾步走进祖父书房内。

&esp;&esp;书房后室烧着两个碳盆，裴如棠躺在摇椅上，腿上盖一条羊毛褥，怀中抱着手炉，还觉得春寒侵骨。

&esp;&esp;见孙子来了，对他微微颔首。

&esp;&esp;裴观刚要躬给祖父行礼，裴如棠沉声道：“你过来。”

&esp;&esp;裴如棠缠绵病榻多时，早已身似朽木，面如枯叶。

&esp;&esp;低头闷咳几声，喉中痰意难尽。

&esp;&esp;裴观赶紧奉上清茶，又捧起水盂送到祖父口边接痰。

&esp;&esp;裴如棠摇头不用，伸手拉开枕边格扇，取出一张纸笺。

&esp;&esp;嗡声道：“你与宁家的亲事不成了，这些是我替你选中的，你自己择一个。”

&esp;&esp;一张雪浪笺上，个名字。

&esp;&esp;裴观还记得祖孙俩的这场谈话，也记得最后祖父为他选定了林家女。但他当时并不能全然明白祖父的苦心。

&esp;&esp;等到明白过来，也已经走了许多弯路。

&esp;&esp;裴如棠见孙子默然，喉间一响，吐出口浊气：“咱们家眼下有两条路可走，你可知是哪两条？”

&esp;&esp;裴观抬眉：“第一条是辞官还乡。”退居田园，或可保得几日太平。

&esp;&esp;“第二条是忍辱蛰伏。”伺机而动。

&esp;&esp;裴如棠阖上眼：“你选一个罢。”

&esp;&esp;这是祖父临终之前给他的试炼，但他当年没能通过，祖父必是心灰丧气，很快就撒手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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