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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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她回头扬起脸望他，那张脸白的看不到人气，只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佛。

&esp;&esp;“对不起。”

&esp;&esp;张青寒一愣。

&esp;&esp;骄矜傲慢的他，以前即便是低头，也总是说：张小姐，我很抱歉。

&esp;&esp;然而此时此刻，他眼里浓烈的悔意甚至减轻了她的害怕愧疚，让她从阴冷的墓地里抽离。

&esp;&esp;“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个。”

&esp;&esp;他捧起她的脸，手指抚上她微颤的细密黑睫，摩挲过她的脸庞，最后握住她拿玉的手。

&esp;&esp;“小阿里……”

&esp;&esp;他极低的一声呢喃，张青寒如电击一般，全身都僵硬了，仿佛脚下的地面在一瞬间裂开，她惊惶地望他。

&esp;&esp;赵貉彻底俯下了身子，傲慢、克制、矜持全无。

&esp;&esp;他的面庞埋在她的肩头轻轻摩挲，似乎想去捋平过往十二年的波澜与褶皱。

&esp;&esp;极浅一声叹息，陷落她的心口。

&esp;&esp;哥哥

&esp;&esp;73

&esp;&esp;赵貉，是赵貉。

&esp;&esp;那个童年最后一段戛然而止的快乐时光里出现的男人，是赵貉。

&esp;&esp;怎么会是他，竟然是他……

&esp;&esp;张青寒僵在那里不会动，墓地清冷的风拂过她的发梢，耳边温热的呼吸纠缠，她在忽冷忽热间挣扎，恍惚自己听到了什么。

&esp;&esp;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在赵貉怀里呆住，呼吸几乎停掉。

&esp;&esp;他的手掌轻拍她的背，“先和妈妈说话吧。”

&esp;&esp;他松开她，往旁边走了一些。

&esp;&esp;张青寒木木地被他按着转身，眼里望着那块墓碑，呼吸还陷落在赵貉带来的震惊中无法回神。

&esp;&esp;她回头，呐呐地望向他，阴冷干枯的柏树旁，长身玉立站在树枝下，晨间的光穿过树林缝隙与白雾，潮湿的落在他的身上。

&esp;&esp;他长得锋利又隽永，姿态冷清而优雅，在雾与光影的劈杀厮缠里，从容的摄人心魄。

&esp;&esp;他无疑是傲慢的，哪怕长腿残疾。

&esp;&esp;张青寒周围稀薄空气变得燥热、沉闷、逼仄。

&esp;&esp;她又置身那间死气沉沉的病房，躺在那里的男人绝望、低靡、死气沉沉，像一滩烂泥，长满了褥疮，被人丢在被子里在高温的闷捂中随时会腐烂。

&esp;&esp;她没有一时一刻，把眼前的男人，和曾经那个清秀好看的哥哥联系到一起。

&esp;&esp;宁白安的“赵明渊”闯入脑海，她早该觉得熟悉的名字，被她丢进记忆最深处的那段美好时光回拨，是曾经短暂出现的名字……

&esp;&esp;她低下头，又看向墓碑。

&esp;&esp;“妈……”

&esp;&esp;千头万绪，张青寒压下她的茫然惶惑，只提起很多的恨。

&esp;&esp;“不要放下，绝对不要放下，你想替自己出的恶气，我已经做到了。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也最终会夺回。”

&esp;&esp;她等了十二年的事，真的发生以后，站到这里，简单的一句话就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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