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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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节（第2页）

&esp;&esp;走村窜户的货郎搁下了担子。

&esp;&esp;树下垂钓的渔翁把竿一甩，连鱼带篓踢下了河。

&esp;&esp;……

&esp;&esp;仿佛接到一个浩大又无声的指令，在钟山周围的这片土地上，从事各行各业的青壮们立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回家中。

&esp;&esp;进家门前，他们是农民、渔夫、小贩、瓦匠、木工……

&esp;&esp;出家门时，他们统一成了战士，头戴帽盔、身披甲胄、手执刀枪、腰悬弓箭，只留下一句“君主有召，我今赴命”，有些人身后还追着瞠目结舌的妻儿。

&esp;&esp;在星速急行中，一个个战士汇成一支支小队，一支支小队汇成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狼烟升起的方向、向沉眠着太祖皇帝的钟山孝陵——行进！行进！

&esp;&esp;山门的守卫与神宫监的內侍们惊呆了，甚至连阻拦这股洪流的勇气都没有。

&esp;&esp;朱贺霖拉着苏晏下了瞭望台，快步走到神宫门口，迎向这支凛然肃杀的军队。

&esp;&esp;为首的将领，青色战袍与战裙之外罩着银盔银甲，背后一袭青莲色斗篷，在风中猎猎飞扬。他大步走到朱贺霖面前，正色道：“敢问信物何在？”

&esp;&esp;朱贺霖与苏晏看着这人的面容，怔了一下，失声道：“——梅仔？”

&esp;&esp;将领厉声又问：“敢问信物何在？！”

&esp;&esp;朱贺霖从怀中掏出锦囊打开，将那半枚虎符递了过去。

&esp;&esp;将领从怀中掏出另外半枚虎符，两相凑对，严丝合缝。奔虎身上的错金铭文，环绕行成了小篆体的五个字：

&esp;&esp;大铭孝陵卫。

&esp;&esp;将领抱拳，单膝下跪：“大铭孝陵卫，把我当什么人

&esp;&esp;钟山孝陵，神宫门前。

&esp;&esp;朱贺霖看着面前应召而来、跪地效忠的将领，还没从意外中回过神来。

&esp;&esp;苏晏上前托了一把梅长溪的手肘，对方顺势起身。

&esp;&esp;“没想到啊，挽着裤腿插秧的农夫，一晃变成了卫指挥使，梅大人这是在捉弄我们么？”苏晏笑问。

&esp;&esp;梅长溪有些尴尬地答：“下官绝无此意。孝陵卫与别的亲军二十六卫不同，平时隐于市野，囤田自耕，百余年来代代相承，一贯如是，那日并非我等捉弄小爷与苏大人，万望恕罪。”

&esp;&esp;朱贺霖摆手道：“无罪无罪，是小爷自愿要下田帮你们插秧的。”

&esp;&esp;苏晏招呼他们进旁边的具服殿详谈。

&esp;&esp;三人落座后，苏晏叹道：“看来只有我是最被蒙在鼓里的一个。锦囊明明在我怀中揣了一整年，结果我却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朱贺霖忙解释：“不是小爷不愿将那张密旨给你看，实在是……哎，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esp;&esp;开国初，太祖皇帝建立亲军二十六卫，负责护驾左右、宿卫宫禁。这二十六卫只听命于皇帝，五军都督府与兵部无权调动。

&esp;&esp;后来，内阁相权逐渐坐大，历任皇帝在与文官体系的博弈中，兵权逐渐流失。尤其是金吾、羽林等十九卫，因为掌的是皇城的值守巡警，由五军都督府接管。

&esp;&esp;到今上继位时，由皇帝直接统领的、比较灵活机动的，也只有锦衣卫与腾骧四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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