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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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屏笑笑：&ldo;知道了。&rdo;拿上一堆礼品，她独自开车前往市医院。到了医院，凭记忆找到病房，病房里却没有人。找来护士一问，护士说：&ldo;哦，病人下楼散步了。&rdo;钟屏放下礼品，在病房里等了片刻，没等到人，只好起身，去了楼下花园。找了一圈，在小花坛那见到了人。钟屏慢慢走过去，到了近前，叫了声：&ldo;阿姨。&rdo;女人坐在轮椅上抬头，大夏天，她戴着顶帽，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眼底一片青黑，见到钟屏，她笑了笑：&ldo;屏屏啊，你怎么来了？&rdo;&ldo;我妈买了点吃的让我给你送来。&rdo;&ldo;你妈妈有心了。&rdo;钟屏笑笑，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眼睛往周围扫了扫。女人见状，道：&ldo;你霍叔叔去拿水了，坐这里等一会儿吧，来。&rdo;指着花坛。钟屏顺势坐下。女人说：&ldo;我记得你上次来，还是过年前吧？&rdo;钟屏点头：&ldo;工作忙，实在挤不出时间，我应该多来几次的。&rdo;女人：&ldo;医院这地方晦气，少来好。&rdo;过了会儿，&ldo;你最近怎么样？&rdo;钟屏：&ldo;挺好的。&rdo;女人：&ldo;找男朋友了吗？&rdo;那头陆适和高南把陆学儿送去检查，陆适等得不耐，走到窗边吹风。前面是住院部大楼，窗户正对底下的花园，天气热，在花园里呆着的人不多，陆适一眼就见到了钟屏，他眉一挑。陆学儿检查结束，陆适回去听医生说：&ldo;估计就是吃了两口海鲜，虽然吃得少，但是她之前就有过流产迹象，这胎一定要注意，忍一忍，孩子生完就什么都能吃了。&rdo;走出诊室，陆适淡淡说了一句：&ldo;作吧。&rdo;三天两头的作。陆学儿也后怕，没有反驳。陆适朝高南示意：&ldo;你先送她回去。&rdo;高南：&ldo;你不走？&rdo;陆适：&ldo;我待会儿自己回。&rdo;下了楼，各走各的，陆适快步走向那边的小花坛，穿过回廊，透过灌木丛，正好看见他想找的人，嘴角一扬，正要过去，就听见那头的人说话。&ldo;找男朋友了吗？&rdo;钟屏：&ldo;……&rdo;陆适脚步一收，往回廊柱子上一靠，眼睛看，耳朵听。钟屏还没来得及回答，女人又开口：&ldo;我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五六吧。&rdo;&ldo;嗯……&rdo;钟屏说，&ldo;那个时候，初三。&rdo;&ldo;时间可过得真快，&rdo;女人道，&ldo;一眨眼，你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rdo;钟屏抿唇笑笑。女人打量着她，目光追忆又伤感，&ldo;那个时候你找到我，气得要命，但是又不会骂人，我反而把你骂了一通。&rdo;钟屏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有点尴尬，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女人自顾自地说：&ldo;你后来怎么说的，你说等将来，你嫁给老霍做老婆。&rdo;&ldo;阿姨……&rdo;女人抬手，&ldo;你让我把话说完。&rdo;陆适站在灌木丛后，倚着柱子，眯起眼，盯着钟屏的后脑勺。女人：&ldo;我这一辈子，做了太多错事，老霍这么好的人，是我对不起他，我现在这样是报应，对我这个前妻，老霍真的是没话说，没有人能做到他这样。&rdo;她看向钟屏，&ldo;这几年，我断断续续也知道他的情况，也知道你，你在sr……&rdo;钟屏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只能继续听。&ldo;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我知道你对老霍的心意……&rdo;钟屏一怔，&ldo;我……&rdo;女人一把按住她的手，钟屏颤了颤，酷暑天，对方的手冰冷似霜。&ldo;你今天会来看我，应该是听说了，上个礼拜医生说我已经没多久能撑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曾经嫁给霍志刚，但这是他最大不的幸，我对不起他，死了我都没脸见他爸妈……&rdo;女人含泪：&ldo;他是个好男人，是真的好，我希望他下半辈子能好好过。&rdo;她一脸希冀地看着钟屏。钟屏张了半天嘴，最后声音低地听不清：&ldo;阿姨，你误会了……&rdo;实在没法说什么，女人已经没有一丝生气，她想起救援现场，那一个个再也无法睁眼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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