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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子和皇后一人坐在榻的一边,皇帝在她们中间艰难地伸手够着燕绥,燕绥这才对两人看看,一偏头。
&esp;&esp;他向来就有这种不发一言而气死人的本事,只一个示意滚出去的动作,就让太子浑身猛然一颤,拼命压抑的愤怒惊惧瞬间便要爆发——
&esp;&esp;皇帝忽然道:“你们——先下去——都——下去——”
&esp;&esp;皇后:“陛下!!!”
&esp;&esp;声音哀恳凄切,宛若啼血。
&esp;&esp;皇帝:“下——去——”
&esp;&esp;太子:“不!我不!凭什么!凭什么——”
&esp;&esp;他忽然扑上去,就要去抓他父皇的领口,“父皇!你不是!你不是要改立太子是不是!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esp;&esp;燕绥手指一动,却最终停住。
&esp;&esp;林擎目光一闪,也没动。
&esp;&esp;却忽然有人扑上去,扑在皇帝身上,转头就是一耳光,扇在太子脸上,声响清脆。
&esp;&esp;“你疯了!”皇后声音难得这么尖利,“陛下久未见老三,让他过来诉诉父子衷情而已,你发什么失心疯!”
&esp;&esp;太子被扇得头一偏,和皇后目光一对,被她眼神中的警告之意所惊,捂着脸不动了。
&esp;&esp;半晌,他转身,随着母后,向皇帝行礼,退出帘幕。
&esp;&esp;李相垂头跟在后面,心想若是太子能继位,这位怕不又是一位垂帘太后。
&esp;&esp;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林擎和燕绥。
&esp;&esp;吱嘎一声,最后一个出去的人,将殿门关上了。
&esp;&esp;而殿外有军靴马剌撞击清脆之声。
&esp;&esp;燕绥缓缓在榻边坐了下来,看着父亲枯槁的颜容。
&esp;&esp;半晌他道:“爹,你如何就这样了?”
&esp;&esp;皇帝凝视着他,眼神复杂,轻轻地道:“……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esp;&esp;“去解毒。”燕绥道,“您知道不?我这胎里毒,到今日终于解了,您欢喜不?”
&esp;&esp;皇帝眼神露出一丝疑惑,“老三,你什么时候……中了毒?”
&esp;&esp;燕绥笑起来,“爹啊,想不到您都这样了,这脑子,还是如此清醒呢。也是,不清醒,如何能掌控这御宇八方,又用着我的人,又压着我的人呢。”
&esp;&esp;皇帝微微睁大眼睛:“老三……你是说文臻吗……你……在怨父皇吗……”
&esp;&esp;燕绥垂下眼。
&esp;&esp;他将暗卫全数派去保卫文臻和孩子,之后便断了和国内的联系,在无尽天昏迷解毒期间自然也是音讯不通的,但是回国之后,第一时间便命身边中文等人赶往湖州,也听说了这些年来文臻在湖州的一些事,尤其是她和燕绝之间的争斗,虽然流传出来的未免是失实的版本,但他是何许人也,仔细一听便知究竟,于那模糊传说的边缘,触摸着了那一年惊心动魄的斗争轮廓。
&esp;&esp;算算,那正是她怀孕待产的时间。
&esp;&esp;半晌他笑了笑,道:“父皇,冤有头债有主啊。”
&esp;&esp;皇帝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紧了他的手,喘息地道:“绥儿……我知道……叫你的女人受委屈了……但后来几年,我也没再派巡守皇子前去不是么……你放心……从今以后……她便得自在了……也算是你给她的补偿了……”
&esp;&esp;林擎听得眉毛一挑,去看燕绥,这话什么意思?文臻封疆大吏,让她自在,那除非燕绥去做皇帝。而且除非皇帝,别人也不能给她补偿这份自在。
&esp;&esp;燕绥显然也听懂了,微微一怔,随即便听皇帝道:“……绥儿,我把这江山,交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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