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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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3页）

&esp;&esp;“秦姑娘年纪不大，能修如此能耐，定是吃了不少苦。”

&esp;&esp;是啊。

&esp;&esp;谁的一身本事，不是靠吃苦得来的呢？

&esp;&esp;说得再是轻松愉悦，依旧有苦楚。

&esp;&esp;就因为出生时被批算的命数，同为永宁侯的孙女，两位秦姑娘的成长截然不同。

&esp;&esp;秦鸳在京城里，一手叶子牌打无敌手。

&esp;&esp;林繁也听说她的另一个名声，秦二姑娘的武艺在一众将门姑娘里都极其出色，甚至，有些练功不刻苦的同龄男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esp;&esp;秦鸾去了山上道观，修了道家术法，却也落下了武艺，连翻个院墙都要借助边上的大树。

&esp;&esp;不仅仅如此，秦大姑娘真正被改变的，是她和家里人的关系。

&esp;&esp;“你与大公子，”林繁思考了一下用词，“看起来不太熟悉。”

&esp;&esp;“近几日好些了，刚回来时更生疏，”秦鸾道，“哥哥现在对我，一直都小心翼翼，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不是这样。”

&esp;&esp;那是母亲去世不久的事情了。

&esp;&esp;也是为数不多的，秦鸾能记得清的，幼年的事。

&esp;&esp;那时的秦沣并不懂什么是“亲缘浅薄”，刚刚对“生死两别”有了些概念。

&esp;&esp;丧母让他伤心极了，又担心比他还小的秦鸾会想娘想得吃不好、睡不好，就想着法子逗她。

&esp;&esp;三天两头，秦沣就给她买糖葫芦、买风车、买花伞。

&esp;&esp;孝期里原是不该玩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但秦沣哪懂那么多，掏了铜板就买。

&esp;&esp;后来有一日，秦沣空着手来寻她，沮丧极了。

&esp;&esp;他说，祖母恼他功课，断了他的零花，往后，他要存一月两月，才能存出铜板买有趣玩意儿。

&esp;&esp;“等长大些了，我才明白其中道理，”秦鸾弯着眼轻笑了声，“我们当时都太小了，祖母舍不得硬逼着哥哥弄清楚那些规矩、命数，才扣他的银钱，哥哥没有闲钱了，就不会老想着买东西给我了。”

&esp;&esp;再后来，他们兄妹更大了。

&esp;&esp;秦沣自然而然得懂事，一月比一月更小心，生怕她又出什么状况。

&esp;&esp;林繁握着茶盏，善意地笑了下。

&esp;&esp;哥哥给妹妹买小玩意儿，于日常生活之中，再常见不过。

&esp;&esp;落在秦家兄妹身上，又带了几分心酸。

&esp;&esp;偏偏，由秦鸾来讲，满是童趣。

&esp;&esp;酸中透着了清甜。

&esp;&esp;林繁想，秦鸾很会说故事。

&esp;&esp;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生活里一点一滴讲得趣味盎然。

&esp;&esp;这是一种本事。

&esp;&esp;而首先，得品过酸，知道甜，才能把它们融在一起，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得更多。

&esp;&esp;茶泡了三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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