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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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3页）

&esp;&esp;阿梨终于意识到他已回来，欣喜笑了下，随后拉着他手坐下，将那个小碟子推到他面前，问，“你饿不饿？我瞧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怕做饭冷掉，就剥些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她拍掉手上碎屑，说完便就站起来，“我去给你炒个菜罢。”

&esp;&esp;薛延忙拦住她，说“不用”。

&esp;&esp;阿梨似是有一瞬的迷茫，薛延便又重复了遍，“我不饿”，她才听懂。

&esp;&esp;薛延问，“怎么还不睡，都这样晚了，你吃不消的。”

&esp;&esp;阿梨手攥着衣摆，浅笑着说，“我刚睡了一觉的，但前一会又醒了，想着你还没回来，便就睡不着了。”

&esp;&esp;薛延牵着她坐下，抬手摸摸她的额，“你觉着身子好些了吗？”

&esp;&esp;阿梨点点头，用手去握着他的，稍稍用力，笑着道，“你瞧，我是不是比昨日有力气多了。”薛延说是，阿梨又眨眨眼，问，“薛延，你今日与我说话，声音怎么那般小？”

&esp;&esp;薛延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心底隐隐不安，问，“阿梨，我说什么，你听得见吗？”

&esp;&esp;阿梨说，“我听得见的，就是觉得声音有些小。”

&esp;&esp;那一瞬，薛延只觉得心头如插冰锥，他并没有刻意压低说话，但是阿梨听不清。他捧起阿梨的脸，细细打量着，见她除了脸色稍苍白些，一切于旁日无异，那股心惊肉跳才稍稍得以缓解。

&esp;&esp;他揉了揉阿梨眼下位置，低声道，“后日我带你去宁安，陇县到底太小，没什么有资质的大夫，咱们去大点的地方，不能再拖了。”

&esp;&esp;阿梨乖顺应着，说好。

&esp;&esp;她这段日子瘦了太多，以前养出来的肉儿都掉没了，更显得脸小，薛延抬手比了比，还没他巴掌大。他忽然觉得心里苦的发慌，探身将阿梨揽进怀里，直到鼻端都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这才觉得真实。

&esp;&esp;阿梨咬着唇，问他，“你晚上出去，是做什么了？”

&esp;&esp;薛延说，“我揍了胡安和一顿。”

&esp;&esp;阿梨“呀”一声，“那明日不会有人来抓你吧？”

&esp;&esp;薛延道，“会，但没关系，应付得过来。”

&esp;&esp;他阖着眼，手抚了抚阿梨长发，道，“你别管这些，睡罢。”

&esp;&esp;在一起这样久，二人从来都是同床分褥而睡，今日是章二十四

&esp;&esp;薛延挟着风冲进屋里的时候，阿梨正捧着碗靠在枕头上喝粥。她长发被简单束起，垂在肩侧，苍白脸颊上映着晕晕烛光，但还是衬不出半丝血色。

&esp;&esp;从昨晚到现在，阿梨几乎滴米未进，连捏着勺子的力气都快没了，冯氏给她煮了粥，熬得烂烂糯糯的，哄劝着说了好半晌，阿梨才肯喝。她是真的没胃口，喉咙里胀胀似塞了团棉花，连米中都能闻出腥味。

&esp;&esp;一碗白米粥，阿梨喝得小心翼翼，但只吃了三口，还是吐了。

&esp;&esp;瓷碗被掀翻，里头东西洒了一地，阿梨用手捂着腹，腰背弯的快要垂到地面，低低地咳嗽。

&esp;&esp;薛延愣在门口，直到冯氏惊呼一声去拍她的背，才反应过来，疾奔过去。他将阿梨搂在怀里，察觉到手心滚烫温度，觉得自己的唇都是僵的。

&esp;&esp;伸手抹掉她嘴角的粥渍，薛延的指尖在颤，哑声问，“阿梨，你怎么这样了啊？”

&esp;&esp;明明才一日时间都未到。

&esp;&esp;她昨晚还温温笑着给他剥瓜子，怎么现在却苍白的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esp;&esp;阿梨半阖着眼，手拢进袖子里，像只猫儿一样往他怀里钻，声音小的像是蚊蚋，“薛延，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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