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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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3页）

&esp;&esp;杨启程伸手想去摸香烟盒，又克制住了。

&esp;&esp;残忍的话，总得清醒着说。

&esp;&esp;“……这事，算我耽误了你。”

&esp;&esp;话音刚落，杨静眼泪滚落而下，声音哽咽，全都堵在了喉中，“……你不必非得来再拒绝我一次。”

&esp;&esp;“不是……”

&esp;&esp;之前喝下的酒，仿佛这会儿才开始上头，一阵阵地冲上大脑，杨静睁着眼睛看他，视线一片迷蒙，“……你当初就不该收留我，不然这六年来，你也不必费心一次一次地赶走我。”

&esp;&esp;“不是。”

&esp;&esp;“……你或许不知道，对我而言，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不是你后来挣了多少钱，住多大的房子，开多豪华的车，也不是我考了多少分，拿了多少个前十……这些都不重要，”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再也没法跳动，却仍然站得笔直，隔着泪水，看着夜色中的身影高大的男人，“……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在扁担巷……”

&esp;&esp;杨启程闭着眼，颓然的绝望混着夜色，拢住他的眼睛。

&esp;&esp;“……你为什么来？……我已经走得这么远了，我甚至不让自己再回去……”

&esp;&esp;“杨静……”杨启程哑声开口。

&esp;&esp;“……我从没被教过做一个好人。”

&esp;&esp;但为了杨启程，她愿意遵守一贯为她嗤之以鼻的道德，即便这仿佛一条绳索，勒得几近窒息。

&esp;&esp;杨启程咬紧后槽牙，静默片刻，忽然一步上前，手往她脑后一按。

&esp;&esp;杨静呼吸一滞。

&esp;&esp;他额头贴住她的额头，声音沉痛，“听我说。”

&esp;&esp;他们的呼吸，从来没有这样靠近。

&esp;&esp;“杨静，人这辈子，不可能活得随心所欲。我不跟你讲道理，你书读得多，论道理你比我更清楚。我只说一句话……”他闭着眼，“……太晚了。”

&esp;&esp;杨静睁大眼睛。

&esp;&esp;杨启程缓缓呼吸，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你懂吗？”

&esp;&esp;懂吗？

&esp;&esp;她不想懂。然而还是懂了。

&esp;&esp;杨启程放在她脑后的手掌又用了几分力道，看着她眼睛，似在逼迫，“懂吗？”

&esp;&esp;杨静咬着牙，眼泪一滴滴砸下来。

&esp;&esp;“我问你，懂吗？”他声音这样的苦。

&esp;&esp;“……懂。”

&esp;&esp;“今后，旦城还是你的家，我还是你哥。”

&esp;&esp;杨静不说话，也不点头。

&esp;&esp;“照顾好自己。”

&esp;&esp;“……我不答应你。”

&esp;&esp;“你不用答应我，但你得照顾好自己，今后……”杨启程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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