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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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第2页）

&esp;&esp;镇尺猛地被推动些许，在安静的大殿上发出刮过木头明显的声响。

&esp;&esp;许纯牧话说一半，又将当日的危急程度弱化些，我受了伤，不得不带他跳进河里逃离了，我们顺流而下流落到淮崎郡，遇上了战乱，这才认得那位赵副将。

&esp;&esp;时间上是对得上的。

&esp;&esp;可动机不对。

&esp;&esp;如果遇上了战乱，为何不立刻往南走，还要继续留在淮崎郡，甚至不惜去给赵灵瞿送兵法稳住战局。

&esp;&esp;以楚歇白日里那个狡诈的性子，他根本就不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sp;&esp;而且，还是回归到一个问题。

&esp;&esp;许纯牧这种良善淳朴的性子，到底是怎么与白日那个楚歇相处的。

&esp;&esp;许纯牧，你觉得楚歇是个怎么样的人。

&esp;&esp;小侯爷见陛下沉默良久，正心如擂鼓不知自己这套说辞是否有不易察觉的漏洞。听到这一句询问，许纯牧反而被问住了。

&esp;&esp;宽厚善良，还是诡计多端。

&esp;&esp;皇帝的身子微微前倾，将手肘抵在案上，仔细观察着许纯牧每一丝神情的变化。

&esp;&esp;他先是错愕了一会儿，紧接着眼眸转向斜下方，那应当实在回忆和思索，眉头微微皱着，像是陷入某种纠结。

&esp;&esp;最后才说：宽厚善良。

&esp;&esp;哦？

&esp;&esp;大殿空旷，徒留许纯牧和高台之上的江晏迟。二人四目相对，一方深邃暗沉，一方清澈明朗。

&esp;&esp;他心中有大道与正义。很聪明，柔弱却不软弱，会顾及他人的想法。虽然极偶尔的时候看起来像另一个人我的意思是，会忽然很暴躁，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脾气很好的。

&esp;&esp;许纯牧自认没有撒谎，也避重就轻。既没有欺君，也没有违背自己对楚歇的真实看法。

&esp;&esp;心中坦荡，眼神也无所畏惧，没有丝毫逃避。

&esp;&esp;皇帝知道他没有撒谎。

&esp;&esp;身子退回些许，又将他的话在心底过一遍。

&esp;&esp;白天夜里，脾气都很好吗。皇帝再问，不会刁难你，也不会算计你。

&esp;&esp;不会。许纯牧不知皇帝为何这样问，他记忆中楚歇鲜少为难自己，甚至是自己时常为难楚歇。

&esp;&esp;北境战乱，是楚歇忍着伤痛，孤身和谈救下重伤的他。

&esp;&esp;许家遭难，是楚歇放弃隐居，回上京保住他许家满门荣华和大哥许长陵的性命。

&esp;&esp;他总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帮助着自己。

&esp;&esp;甚至不惜走到如今局面。

&esp;&esp;许纯牧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esp;&esp;楚歇的脾气，向来都很好。只是有时候在朝堂上看起来咄咄逼人，是非不分。我也不知为何，那幅模样其实一点也不像他。

&esp;&esp;江晏迟蓦然眼底闪过一片精芒。

&esp;&esp;不对。

&esp;&esp;难道说，楚歇在面对许纯牧的时候，一直都是夜里那个性子吗。

&esp;&esp;上一次与赵煊的那一场交涉里，江晏迟知道楚歇夜里的那个性子几乎不向外示人，哪怕是跟他交往十数年伴读之谊的赵小世子也从未看破。如若不是深夜里那个楚歇想要阻止白日里那令人发指的行径，选择当年夜来襄助力保东宫，他也根本无法触及楚歇身上这惊天的秘密。

&esp;&esp;楚歇身上两个性子反差实在太大了。

&esp;&esp;所以之前江晏迟找了他那么久，百转千回，观察着一切蛛丝马迹，自认已是用尽手段，却迟迟找不到夜里那个人的踪迹。

&esp;&esp;因为他当时根本没有联想到此人就是罪孽滔天的楚掌印。

&esp;&esp;许纯牧一定没有跟那个残酷的楚歇打过交道。否则以他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宽厚二字。

&esp;&esp;仔细想来，自许纯牧第一次入上京城，就与楚歇相处十分融洽，甚至还住进了他的府邸。

&esp;&esp;按理来说，这二人的性子不可能相处融洽。许纯牧正直不阿，心怀傥荡，他绝对容忍不了楚歇的冷酷手段和那无穷无尽的利用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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