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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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再往远些瞧去，云淡风轻，荷香满池，荷叶荡漾。

&esp;&esp;这样的情景花羡鱼并不陌生，这应该是她老家广东合浦老宅里的景致。

&esp;&esp;可他们一家赴南都已是多少年的事儿了，怎的忽然又回来了？

&esp;&esp;花羡鱼不禁有些恍惚了。

&esp;&esp;慢慢的，花羡鱼坐起身来，抖落一身的花瓣，从石板凳上下来，就觉枕着石凳的半身冰凉，眼前有些发黑，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掉进池子里去。

&esp;&esp;好一会子花羡鱼才稳住了身形，一步一步从树荫里走出，让骄阳拢了一身的暖光，这才驱走了寒气与眩晕，回过神来观望四周。

&esp;&esp;碧波水池，假山子石，青砖红瓦，花鸟鱼虫，树木葱茏，果然是老宅里的园子。

&esp;&esp;古有云：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这南珠，说的正是花羡鱼他们老家的合浦珍珠。

&esp;&esp;花家祖辈采珠，养珠，到了花羡鱼曾祖父这一辈，他们家的珍珠更得皇帝钦定为进贡御用的珍珠，让花家立于鼎盛之时。

&esp;&esp;老宅正是那时修的，整个宅子由左右两路，五进的四合院而成的。

&esp;&esp;大门位于右路院子的坎位，是青砖雕花的门楼，两旁是耳房，这为一进。

&esp;&esp;宅中左路前头是给家里下人住的院子，后头穿过一道垂花门就是这个园子。

&esp;&esp;记忆中，园子里只住了花羡鱼的继曾祖母刘氏。

&esp;&esp;花羡鱼故去的曾祖父一生娶妻室两房，纳妾室四房。

&esp;&esp;子嗣，有先头亡妻封氏所出的长房嫡子花晋华，接着是二房庶出的花晋荣，最后是填房刘氏所出的——花曾祖父的老来子——三房的花晋明。女儿也有，只是都当是泼出去的水了。

&esp;&esp;花老太爷对三个儿子，不管是正出庶出的都一视同仁，但对长子花晋华另有期望，望花晋华能考取功名，走仕途经济之道，摘去商籍，光耀花家门楣。

&esp;&esp;花晋华正是花羡鱼的祖父，只是花晋华却是个福薄不寿的，没等来高中便先其父亲而去了。

&esp;&esp;花老太爷只得将希望寄于长孙花景途身上。

&esp;&esp;花晋华一生只娶了花羡鱼的祖母楚氏，又只得花羡鱼父亲——花景途，一子。

&esp;&esp;花景途读书刻苦，也不负众望，头回入试便中禀生，那时花老太爷已弥留，正是在得知此好消息后，欣慰而终的。

&esp;&esp;可自打花景途中了禀生，就屡试不中了。

&esp;&esp;而在花太爷死后，花家不论是进贡珍珠，还是家里的营生，刘氏都以花景途读书心无旁骛才是首要，不让长房插手了，将家中的一切进益都抓在手里交给三房打理。

&esp;&esp;长房还好，当初花羡鱼的祖母楚氏和母亲康氏都是嫁妆丰厚的，这些年康大奶奶又持家有道，日子虽比不上三房，却也还算宽裕。

&esp;&esp;倒是二房不容易，在花晋荣在世时，家中事务还能插手一二，等花晋荣一去，二房便只能等着三房从指头缝里漏出三多两少来过日子了。

&esp;&esp;二房自然不满的，可有刘氏坐镇，也翻不出大浪来，逼着二房依附了长房。

&esp;&esp;再说回老宅。

&esp;&esp;老宅右路的四合院，才是正经的正房大院。

&esp;&esp;花家因刘氏尚在，未能分家，三房人人口不少，但都同住老宅。

&esp;&esp;二进院子有大天井，上下为面阔五间的上房和花厅的倒厅，左右是三间的厢房，并无抄手游廊，只有连接各处的檐下廊。柱子也非北边那样的大红奠石基圆木柱，而是麻油石的石柱，所以就没有了北边四合院那样的雕梁画栋，只有石柱的朴实本色。

&esp;&esp;这进院子，住的正是花家的长房，上房是花羡鱼的祖母楚氏独居，东西厢房则是花景途夫妻和长子花渊鱼起居坐卧之处。

&esp;&esp;四合院里不论是上房还是厢房都没耳房，只在上房和东厢房的夹角处有一小穿堂可到三进的院子里去。

&esp;&esp;三进院子二房一家所居，结构同前头相同，只是没花厅和倒厅，多了紧贴着前院上房的公背屋，这屋子是用来供奉祖宗神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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