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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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第4页）

&esp;&esp;老太监眼神里的光很快暗下去。

&esp;&esp;少年将尸体拖进屋里，先用一堆杂草盖住了，然后才冒着雨偷偷逃出冷宫，往药房的方向奔去。

&esp;&esp;将好容易偷来的药在炭火上陶罐里熬成一碗浓浓的汤药，给娘亲喝下。后半夜里，她身上的滚烫终于一点点褪下。

&esp;&esp;第二日清晨，段瑟醒来便看到江晏迟在冷宫的一角挖地填坑，她走过去，江晏迟停下手中铲子，扬起乖巧地微笑：娘亲好些了？

&esp;&esp;嗯，好多了。段瑟温柔地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多亏你讨来的草药。

&esp;&esp;那都是外头守夜的可怜我。江晏迟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还望段瑟怀里蹭了蹭，又说，娘亲且先去里头坐着吧。

&esp;&esp;你在做什么。段瑟看着地上的一块新翻出来的泥土。

&esp;&esp;阿娘不是最喜欢梨花树吗。予儿想把后院那颗快死的梨花树挪到前院来。前院日光好，想必那梨花树明年春天一定能开花。

&esp;&esp;孩子温和无害地笑着。

&esp;&esp;段瑟心想，自己从未给这个孩子带来过片刻好日子，可这孩子生得如此乖巧善良，没有心眼。倒也是一件好事。

&esp;&esp;正想到此处，门扉陡然被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说昨夜守夜的大太监不见了，要进来搜人。

&esp;&esp;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没找到一点痕迹，为首的赵副统领将目光落在新挖的那块地上，追着问：挖地做什么？

&esp;&esp;段瑟莞尔一笑，语气里有些胆怯的样子：孩子就喜欢栽种些花草，这个应该不是不可以吧。

&esp;&esp;赵副统领看了一眼江晏迟，见他目光澄澈明朗，一副无害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招手领着人出去了。

&esp;&esp;咔嚓一声，重新将大门锁上。

&esp;&esp;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十几天。

&esp;&esp;院子里新栽的梨花树长得极好，冬去春来，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就能重新开花了。

&esp;&esp;江晏迟却被接走了。

&esp;&esp;没人告诉他，要将他带去哪儿。分开的时候，他看到段瑟眼底惊恐的目光，她扑上来便拽着自己孩子：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他只是个孩子！我们都已经沦落至此了，在这冷宫里打算过一辈子了，这样都不可以放过我们吗

&esp;&esp;说着说着，又哭了。

&esp;&esp;江晏迟挣开那些人，走到娘亲面前擦干她的眼泪：阿娘别怕，这位公公说只是要带我去量身裁衣，娘亲想到哪儿去了。

&esp;&esp;声音极其平稳。

&esp;&esp;冷宫消息闭塞，段瑟又活得单纯，至今还不知道太子党已经彻底垮台，江晏迟成了昌平帝如今唯一的孩子。

&esp;&esp;他将被接出冷宫。

&esp;&esp;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

&esp;&esp;段瑟看着那些人态度的确很是恭敬，将江晏迟扶上马车后，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的声音渐渐远去。

&esp;&esp;回过头。

&esp;&esp;看到冷宫中梨花树下多了一人，长身侧立，其人如玉。

&esp;&esp;一剪秋瞳在冬日里无波无澜，透着几分清寂的意味。

&esp;&esp;你是段瑟。江晏迟的生母。

&esp;&esp;声音也极为好听。

&esp;&esp;我叫楚歇。

&esp;&esp;那人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中染着几分森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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