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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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第1页）

&esp;&esp;原来那画中的背景所在，是时敬之的居院。

&esp;&esp;“他幼时体弱，习不得武，晨早时我在此处练剑，他便于廊下晨读。”

&esp;&esp;二人说着话，穿过那条长廊，过假山，再走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了一处天井内。

&esp;&esp;青砖缝隙里生出了苔藓，天井中央造着的一处松景犹在，二人在松景旁的石桌边坐了下来。

&esp;&esp;“家中出事那日，我本答应了母亲回家中用晚食，然而连区区小事，都不曾做到。”

&esp;&esp;二人相邻而坐，衡玉闻得此言，看向他：“所以你是从那之后，便失了味觉，对吗？”

&esp;&esp;她听严军师说过他味觉缺失之事，而白爷爷说那是心结所致。

&esp;&esp;显然，他将那次失约看作了极难释怀的过失。

&esp;&esp;也因此，从此后他尤为、近乎执拗地重视守诺二字——守好这江山天下，亦是在对已故父亲守诺。

&esp;&esp;“是。”萧牧坦诚道：“所幸已经慢慢恢复了。”

&esp;&esp;“恢复了？”衡玉露出一丝笑意，朝他伸出手去：“那便吃颗樱桃吧。”

&esp;&esp;月色洒落天井内，落在女孩子的手掌心上，几颗樱桃泛着莹润可口的光芒。

&esp;&esp;萧牧眉宇间有了丝笑：“我不喜甜食，还是你吃吧。”

&esp;&esp;衡玉拿帕子擦了擦，送进口中一颗，旋即道：“也不甜啊……”

&esp;&esp;又擦了一颗递给他：“尝尝吧，不甜。”

&esp;&esp;萧牧便只好接过来，然而刚到口中咬破，便甜得他怀疑人生，抬眼看她：“这还叫不甜？”

&esp;&esp;“看来味觉是真的恢复了。”衡玉满眼笑意。

&esp;&esp;对上那双笑眼，萧牧的眼睛也不禁笑了：“倒也不必这般哄骗试探我。”

&esp;&esp;见他笑了，衡玉的语气反倒认真起来：“我知道，物是人非，总是触景伤情的，外人如何安慰皆是徒劳。但此时，侯爷只需知道两件事即可——”

&esp;&esp;萧牧静静看着她。

&esp;&esp;“这你挑便是了

&esp;&esp;衡玉微怔，侧首看向他：“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她与寻常人不太一样。”萧牧望着月亮，道：“她有时很胆小，会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猫吓到，躲在我身后拿我作挡箭牌。有时却很胆大，为了救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esp;&esp;他每说一句，脑海中便闪过一幅画面：“她经历过常人不曾经历之事，有着常人难及的坚韧与冷静，却又随性自在，懂得顺应本心。她见识过人心险恶黑暗，却仍不吝付出善意。她敢与世俗逆向而行，不惧艰险阻力，敢为天下人之不敢为，却又会为一笼包子，一碗羊汤，一壶好酒而道这世间值得。”

&esp;&esp;“她生来或就该为人师，如夜空皓月，替迷途之人引路，而我亦只是这月色之下，其中一人而已。”

&esp;&esp;他最后道：“你说，有这样一轮明月在我身边，无须抬头便能看见，我又怎会走不出这区区桎梏。”

&esp;&esp;衡玉似乎从不曾听他说过这般长的话。

&esp;&esp;长到，就差将心剖出来给她瞧了。

&esp;&esp;她听得尤为认真，问的也很认真：“你说得这个人，她当真有那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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