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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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排长，我能叫你声哥吗。”

&esp;&esp;我酒精壮胆，大着胆子说。我想叫这声，想了好久了。

&esp;&esp;“你看得起我，就叫。以后私底下，也别叫排长了。我比你大几岁，你就把我当成你哥。”

&esp;&esp;他也专注地看着我。我心里一热，话就像喝下去的酒，在不断往上冒。我有点控制不住。

&esp;&esp;“哥，我到这以后，最高兴的事就是能认识你。我敬你。”

&esp;&esp;我拿着杯子和他一碰，仰脖把满满一杯都干了。他也干了。我又给他和自己倒满。

&esp;&esp;“

&esp;&esp;那天之后，杨东辉开始避开我。

&esp;&esp;他再也没有来喊过我打球，也没有在集合训练的时候再看我一眼。我站在他的队列里，听着他的训话，看着他军容严整地发布着训练口令。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刻，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调动来站到这里，就为了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现在，我跟他之间只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却远隔重洋，天南海北。什么叫作咫尺天涯，我现在明白了，如果这个时候让我去写这个词汇的词语释义，我可以写出深刻的体会。

&esp;&esp;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但是他却一次都不看我。我知道他的余光可以看到我的眼神，但是他巡视队列的目光一到我这里就绕开了，像跨越着障碍，那么露骨地跳过去，这种生硬而又刻意的闪避，像一把尖锐的钢刀扎进我的心里。

&esp;&esp;我故意去班排长的宿舍转悠，想和以前一样通过散烟、唠嗑来化解那天那件事，但是我去的时候，杨东辉要么借着什么事情出去，要么就是沉默，而看到他因为我的出现而这么为难，我再也没有去过。

&esp;&esp;我们几乎没有了私下里的接触。在营房里碰到时，我对他敬礼，喊“排长”。他公事公办地点头，并不看我，和别人走了过去。

&esp;&esp;在食堂吃饭，我和他端着盘子在过道里碰上了，在狭窄的过道上，不可避免地抬头对视，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的眼睛和我一碰，就移开了，他似乎根本不想看到我，根本不想跟我碰面。

&esp;&esp;我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像两个陌生人，好像我们从来就没认识过。

&esp;&esp;晚上，我在寒风里站哨，站在冰冷的岗亭上，我手握钢枪，刺骨的冷风钻进脖子里，吹得后背一片冰凉，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连脚底都是冻僵般的僵硬。

&esp;&esp;但是比起身体的寒冷，心比身体要更冷一百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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