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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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节（第2页）

&esp;&esp;他曾经做下的事情暴露了，整个庄子的大人都想弄死他，只有善儿一个人对他好。他珍惜善儿对他的好，又怕善儿知道他做过什么害怕他远离他，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温暖就要再次离去。

&esp;&esp;铁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sp;&esp;这话问得善儿都呆了。

&esp;&esp;“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这个也要理由吗？”

&esp;&esp;铁蛋：“……”他觉得善儿太过善良了，不好。

&esp;&esp;太过善良的人容易吃亏，他觉得善儿一定会出事。

&esp;&esp;想了想，又觉得善儿是庄子管事的女儿，管事对仆人们都很好，只要主人不过来，没人会欺负善儿。

&esp;&esp;那一年，善儿七岁，铁蛋六岁。

&esp;&esp;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小小的磨坊里说说笑笑，度过了五年平静又快乐的时光。

&esp;&esp;五年时间，铁蛋已经不是从前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几个字来的闷蛋，他说得多了，也有了更正式的名字，是善儿帮他取的：铁明旭。

&esp;&esp;善儿希望他能像天上的旭日一般，光亮耀眼，不要永远地待在这个小磨坊。

&esp;&esp;为此，善儿会在每天送饭和闲暇时候过来教他读书写字。

&esp;&esp;那时候笔墨和书籍都很贵，读书的成本太高了，善儿没能去学堂，只是跟着爹娘认了一些字，读读《三字经》《千字文》。

&esp;&esp;铁蛋很聪明也很珍惜自己能学到的知识，尽管善儿能告诉他的有限，但那是因为善儿是女子，不能去学堂，学不到更多。

&esp;&esp;管事夫妇再宠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富裕到能请一位女夫子来家里为女儿上课的地步。

&esp;&esp;更重要的是，善儿已经十二岁，开始相看人家了。

&esp;&esp;她不久后就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一年回来不了几次。

&esp;&esp;有这个钱，管事夫妇自然更愿意花费在他们俩的小儿子身上。

&esp;&esp;是的，善儿十岁那年，管事夫妇生了个儿子。

&esp;&esp;自那以后，善儿在家里的地位一天比一天更低，否则正常人家怎么会让即将相看人家的女儿给一个年龄相近的少年送饭呢？

&esp;&esp;善解人意的善儿不觉得爹娘重男轻女有什么不对，从不曾抱怨自己因为弟弟不再被爹娘重视，还会主动帮忙看顾弟弟。

&esp;&esp;善儿很喜欢那个刚出生的弟弟，经常在铁蛋的面前说，弟弟今天喝了多少奶，醒了多久，会对着她笑，会拉她的头发。

&esp;&esp;十岁之前，善儿是家里唯一的女孩。ban

&esp;&esp;管事娘子怀过好几次都小产了，每当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就说不出的古怪，一向感情很好的夫妇就会为此吵架争执。

&esp;&esp;善儿不知道有弟弟妹妹的感觉，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弟弟很是珍惜，弟弟的一点小变化就让她记了好久，献宝似的告诉铁蛋。

&esp;&esp;铁蛋是个非常合格的聆听者，他总会静静地听善儿说话，从不开口打断她，满足了她的倾诉欲和炫耀欲。

&esp;&esp;他想告诉善儿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的爹娘会愈加看重你的弟弟而忽略你，又觉得这种残酷的事实还是不要让善儿知道得好，也许管事夫妇和其他人家的爹娘不一样呢？

&esp;&esp;事实证明，天下重男轻女的爹娘都一样，并不会因为人好就变得特殊。

&esp;&esp;以往总是带着真诚笑意过来送饭的善儿，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变得有些勉强。

&esp;&esp;铁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被关在磨坊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esp;&esp;而后，有一天，善儿的笑容突然变得闪闪发亮，她说：“爹娘在张罗着给我相看人家了。”

&esp;&esp;这天开始，轮到铁蛋难过和抑郁了。

&esp;&esp;五年的朝夕相处之下，他早已喜欢上了善儿这个善良的姑娘，可他知道以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和条件，根本没办法向管事开口求娶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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