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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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如同谢骛清说过的，他们谢家护着这个叔叔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护得紧，哪怕剩下最后一个都一定是谢四小姐。

&esp;&esp;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谢骛清的事，想问他，是否方便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esp;&esp;他突然问：“二小姐为什么不问小舅舅？”

&esp;&esp;“怕不方便，而且，”她轻声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有空，我们现在去个安静的地方。若有事要办的话，我们约个时间，晚上见一面。”

&esp;&esp;她说完，又道：“随时随地，任何时间我都可以。”

&esp;&esp;“我来找二小姐，就是为了这个，”吴怀瑾说，“从到北平，一直在找你。”

&esp;&esp;他先去了航运公司，见到一个叫胡盛秋的负责人，要到一个住址，跟着去了四合院，又被告知在此处的茶馆。

&esp;&esp;本以为能轻松找到，不承想这里茶馆挨着茶馆，从头找起实在没时间，粗略问过两处后，决定先走，等晚上办完事再去那个四合院儿。

&esp;&esp;若不是被那个小女孩追着车，恐怕就错过了。

&esp;&esp;“小舅舅很快到北平。”他低声说。

&esp;&esp;她刚平复的心，再次跳得飞快，快得发疼。

&esp;&esp;“很快。”他再次强调。

&esp;&esp;古都夏日长（2）

&esp;&esp;她紧抿着唇，抿得唇发白。

&esp;&esp;吴怀瑾对她礼貌地一点头，上车离开了。

&esp;&esp;她站在门外的酷暑热浪里，背上已起了一层层的汗。

&esp;&esp;斯年难过地看着车远去，轻声问：“他是不是谢少将军的亲戚？”

&esp;&esp;自斯年懂事，何未就叮嘱过，对外只能称呼谢骛清是谢少将军。方才斯年在茶楼外，听人叫了一句少将军，下意识回头，一见吴怀瑾就傻了，只顾得往前跑……

&esp;&esp;何未魂不守舍地“嗯”了声。

&esp;&esp;胡盛秋骑着自行车往茶馆这条街来，看到何未，急急捏下刹车：“见到了吧？”

&esp;&esp;扣青被逗笑：“胡先生看着比小姐还着急。”

&esp;&esp;“你不理解我的心情，”胡盛秋抹去额头的汗，“要是寻常人问，我是不会给地址的……他那张脸，几乎和少将军一样。”

&esp;&esp;眼前的胡盛秋像极了那年在火车上戴着瓜皮帽，隔着几个军官，对谢骛清挥手的热情年轻人。时间有时会改变人的面貌，却变不了人心。

&esp;&esp;这个夏天，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九婶婶即将临产。

&esp;&esp;恰逢学校放暑假，何未带斯年去了天津。

&esp;&esp;自有了他的消息，她再无法静心，倒不如先去陪婶婶。两地只有半日火车车程，随时方便回来。

&esp;&esp;九叔从北平医院请来了妇产科大夫和护士，在家里给九婶婶接产。

&esp;&esp;“北平现在乱，老军阀们全在那儿，”九叔说，“万一打起来，你婶婶受不了。”

&esp;&esp;小婶婶好笑：“你九叔两个晚上没睡了，你安慰安慰。”

&esp;&esp;“这西医的预产期也不靠谱，说是前天的，”九叔想想就不安，“我怕你婶婶生孩子，不愿她要，她坚持……”九叔欲言又止，没说下去。

&esp;&esp;何未难得见九叔如此，心里疑惑，晚上问小婶婶，九叔欲言又止是为什么。

&esp;&esp;小婶婶给她讲，过去妓院里给吃药的，许多人不能生育，婶婶也是。起初那些年，没想着会有孩子，这次一有，大家都紧张。九叔怕婶婶生不来，想让婶婶放弃，婶婶虽坚持，可私下里却怕早年吃的药有影响，怕孩子生出来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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