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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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3页）

&esp;&esp;邵寒轻轻地拔开遮住她脸颊的碎发，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我爱你！”

&esp;&esp;次日上午，两人正在厂里贴封条，曹方萍兴冲冲地找上门来：“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好在是我去打听，要是换了别的人，你给再多的钱也打听不出来。你们知道当年负责抄家的造反派头头是谁吗？说出来都没人相信，竟然是我公公！嘿他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记性还是那么好，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还记得一清二楚”

&esp;&esp;啰里啰嗦说了一大通，就是不说重点。

&esp;&esp;章秀青忍住心中的焦燥，掏出一百块钱，曹方萍这才开始说重点：“我回去问了我公公，他说当年潘先生本来是打算将家财放在一得意弟子家里的，结果他的弟子怕被连累，死活不同意。潘先生很着急，也很失望，暗地里又找了好几个学生，还许下重金，可是依然没人敢接这烫手山芋。后来，有个姓章的小青年不晓得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这个憨徒贪图钱财，暗中找到潘先生，双方谈妥后，在某一天夜里将这批金银珠宝用船运到乡下，埋在他家的自留田里没过多久，潘先生被抓，造反派去抄家，发现除了红木家俱等大件还摆在家里，其他东西全都不翼而飞。当晚潘先生夫妻俩就被吊起来打得要死，可他们死活不肯招供东西去了哪里。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人建议将他的学生全都抓起来，严刑逼供。这些人果然挨不住打，胡乱招供，咬了好多人出来，那个姓章的小青年也在其中。我公公他们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赶到乡下，没想到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但他们只找到部分财宝，据说潘先生的大儿子发现不妙，捷足先登，把财宝都运走了，不过造反派的人都不相信，然后，那户姓章的人家倒了大霉，死了好几个人”

&esp;&esp;事发那一年，章秀青的爷爷已经快五十岁了，绝对和小青年搭不到边，因此，和潘先生私下密谋的人绝对不是他，而她的阿爸刚满二十二岁，难道是章秀青的心怦怦乱跳，手心里沁满了汗水，声音嘶哑难听：“你公公知不知道那个姓章的小青年叫什么名字？”

&esp;&esp;曹方萍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今年天气好冷啊！”

&esp;&esp;章秀青急于知道答案，立刻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曹方萍。

&esp;&esp;此时不坐地起价，更待何时？曹方萍接过钱，作皱眉沉思状：“我公公把名字告诉我了，叫章什么，让我想想”

&esp;&esp;邵寒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胡乱抽了一叠钱递给曹方萍。

&esp;&esp;曹方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满意足地将钱塞进口袋，在章秀青期待的目光中，终于说出那个名字：“他叫章林生，是你小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猜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esp;&esp;章秀青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连出血了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esp;&esp;曹方萍立刻举手发誓：“我说的这些都千真万确，如果有一句假话，让我全家死光光！”

&esp;&esp;章秀青咬着下唇，过了良久，这才问道：“你有证据吗？”

&esp;&esp;曹方萍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一千块！”

&esp;&esp;章秀青没心思讨价还价，一口答应：“成交！”

&esp;&esp;很快春节来临，新东村家家户户请客吃饭、走亲访友，忙得不可开交，孩子们也全都穿上了新衣，热热闹闹过新年。唯有章秀青的小叔家里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章秀青的奶奶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家里一片狼籍，几无站脚的地方。

&esp;&esp;章林生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就连最喜欢的孙女——章秀珍，也被老太太骂得抬不起头来。

&esp;&esp;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章林生家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esp;&esp;老太太穿了一身白麻衣服，坐在冰冷的地上，又是哭、又是骂、又是拜、又是捶，还不停地自抽耳光。众人听了半晌，终于听明白，原来害死亲生父亲和大哥的真凶是章林生，不是章林根！

&esp;&esp;☆、9报恩还情

&esp;&esp;冬去春来，滑雪衫的热潮降落没多久，时装界又掀起了一股新的时尚潮流，那就是章秀青曾经在订亲晚宴上穿过的领口系带蝴蝶结印花衬衫。

&esp;&esp;众所周知，八十年代由于经济条件落后，衣服款式少得可怜，即便是最爱美的女性，一年当中也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穿衬衫，款式千篇一律——翻领、单排多扣、直筒、长度刚好遮住屁股，宽松肥大。

&esp;&esp;哪怕裁缝的手艺再精湛、面料最舒适、印花最漂亮、钮扣最精致，人人穿这样的衬衫，跟工作服似的，不仅女人会产生厌烦情绪，男人也会产生视觉疲劳。

&esp;&esp;绣箐制衣厂这一次推出的衬衫作了两大变革，，放弃方领、圆领、荷叶领，改为两根带子，长度约为五十厘米，度宽约为两厘米，系成漂亮的蝴蝶结；秀青带着邵寒和张小森丢下手头的事情，坐车来到沈安林一家居住的小镇。

&esp;&esp;并不是要找沈安林麻烦，而是要报答欠朱阿公的恩情。

&esp;&esp;前世章秀青作为一个乡下人，嫁给城里人沈安林，被婆家嫌弃、同事排挤、邻居孤立，只有住在对门的朱阿公同情她的遭遇，两次伸出援手。章秀青从心底里感激这位心地善良的老人家，重生后，除了想要改变自己一家人的命运，还想要改变的是朱阿公的命运。

&esp;&esp;朱阿公一生为善，却无福报，尤其是晚年，过得凄凉无比，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好人没有好报！

&esp;&esp;事情要从1985年10月15日说起，那一天，朱阿公去幼儿园接小孙女，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流氓纠缠小姑娘，看不过去说了几句话，结果惹祸上身，自己挨了一顿暴打，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孙女也在混乱中被人推倒在地，额头上摔了一个包，脸上破了相，胳膊缝了五针，小腿被人踩断。

&esp;&esp;原本是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因为这件事，眼角边永远留下了一条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还成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跛子。左邻右舍的顽童不再叫她的名字，全都叫绰号：“小跛脚、鬼面孔、大小眼睛”

&esp;&esp;小姑娘再也不肯去上学，整天闷在家里，时间一长，精神出了问题，冷了不知道穿衣，饿了不知道吃饭，跟她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大小便经常拉在裤子里

&esp;&esp;朱阿公的儿媳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找不到罪魁祸首，便把这一切都怪到朱阿公头上，逼迫老公跟朱阿公断绝父子关系，否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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